“魔法界的巫師們能用魔法變出食物嗎?”哈利的疑問脫口而出。
海格的眼神變得更加柔軟,他掏出一塊污漬斑斑的、髒得要命的手帕擤了擤鼻涕,那聲音響得像在吹霧角,“噢,可憐的哈利!這麼多年來你甚至連飯都吃不飽!要是鄧布利多在這裡……”
他一邊說一邊擦眼淚,哈利有點手足無措,隻好輕輕地拍打他的膝蓋安慰他。
在給哈利科普了變形術必須遵守的甘普基本變形法則後海格下了結論,“所以,就算是魔法也不能憑空變出食物,但是如果是把準備好的食物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出來,這恰好是魔法可以做到的。”
“變形術能夠把一些東西變成食物,但不能吃。而且這種能夠把人、動物或物品從一種形态變成另一種形态的魔法非常危險,往往需要很多年的學習。”海格仔細打量他,确定他并沒有被哪個壞脾氣的女巫變成過牡鹿的痕迹,疑惑地問,“有誰憑空變出食物被你看見了嗎?”
哈利搖了搖頭,他撒謊了,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好心幫助他的“仙女教母”并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她甚至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在善良的哈利跟着海格從古靈閣出來後,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的“仙女教母”聽着旁邊的人對“大難不死的男孩”的讨論,沉默地看着對面臉色蒼白的人,悄悄屏住了呼吸。
這是個有點神經質的年輕男人,他的神情顯得非常緊張,安流雲注意到他的一隻眼睛在抽動。
在看見對方頭上圍着的那個标志性的大圍巾後,她覺得自己的眼睛也開始抽搐了——尤其是那股濃郁的大蒜味正在試圖占領她的鼻腔。
“你—你—你好,”奇洛結結巴巴地說,“見到你我感到—說不出的—親—親切。”
“是嗎?”安流雲端起酒杯緩緩轉動,在鬥篷的遮蔽下,奇洛看不見她的容貌和身形,甚至連她的性别都不清楚。
她像是在專心觀察杯壁上顔色淺淡的酒液,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可惜我對膽小鬼沒什麼興趣。”
關于奇洛“休學後在黑森林裡遇到了吸血鬼和巫婆後被吓成了個膽小鬼”的事迹早就傳遍了破釜酒吧。
即使被這樣當面羞辱,奇洛還是假裝沒聽到周圍響起的嘲笑聲,忍着不滿釋放善意,“我—我是—霍格沃茨的—新—新教授……”
嘲笑聲小了一點,能在霍格沃茨任教的絕對不是草包飯桶——這是巫師們的共識,但面前這個傲慢無禮的自大狂卻偏偏不那麼認為:“哦?霍格沃茨現在什麼水平的巫師都能收留是嗎?”
聽見周圍越發響亮的嘲笑聲,把“黑魔法防禦術”說成“黑—黑—黑魔法防—防禦術”的奇洛一下子憋紅了臉,如果不是後腦勺上那個憤怒的聲音逼迫他上前試探,他絕不會留在這裡自取其辱。
安流雲也在奇怪為什麼被如此羞辱後奇洛還在試圖和她交流,她今天隻是來古靈閣取錢,順便試探一下能不能潛入貝拉特裡克斯的金庫——理所應當地失敗了,萬幸的是她沒招惹到那條陷入沉睡的火龍。
比那股大蒜味更讓她不舒服的是奇洛後腦勺上的氣息——也許是吞噬了伏地魔的靈魂碎片的緣故,她對伏地魔和黑魔法的感知更加敏銳了。
伏地魔的殘魂附在奇洛身上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奇洛身上強烈的黑魔法氣息比安流雲在阿爾巴尼亞找到的那堆死老鼠重得多,他靈魂上的死氣也比别人濃郁——伏地魔在不斷吞食他的生機,即使伏地魔現在就脫離他的身體,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安流雲收回探究的眼神,不再繼續試探奇洛,借了一家店鋪的壁爐從飛路網離開了。
之後的事應該也會按照既定劇情進行——對于伏地魔的行蹤,鄧布利多肯定有所預料,她隻需要把水攪混,給伏地魔添堵就好。
還有,那塊疑似可以煉制長生不死藥、為伏地魔的殘魂重鑄軀體的魔法石,她也想要。
哈利在吃海格給他買的冰淇淋時一直不吭聲。
“怎麼了?”海格問。
“沒什麼。”哈利不想提起剛才在長袍店裡遇見的男孩,他擡頭時忽然看見了一個裹着鬥篷的身影,“海格,我好像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聽見哈利的話,海格借着身高優勢往剛才走過的方向張望,确定沒看見哈利描述的“長着一張普通亞洲面孔披着長長的黑鬥篷”的成年女性後,他說,“你大概是看錯了,哈利,有不少來對角巷的巫師都是這種打扮。”
“好吧。”哈利有點沮喪,但他很快被寫字時會變色的墨水吸引住了,心情又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