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大約有十幾個成年馬人,都是健壯年輕的雄性,背着箭囊和弓箭,即使是偷襲也不一定能成功,動起手來安流雲也占不到便宜。
如果貿然使用幻身咒激怒了這群馬人就麻煩了。
即使内心焦急安流雲也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泛着金光的眼睛捕捉到深色樹根上沾染的血迹,安流雲分辨出這種氣息和馬人如出一轍,她沉聲說,“我能救受傷的馬人幼崽,讓我過去。”
“你怎麼知道?!”貝恩又舉起了弓箭對準她,上身健碩的肌肉很有威懾力。
安流雲悄悄翻了個白眼。能讓馬人緊張成這樣的,除了不祥的征兆就隻有關乎部落存亡的大事,最近霍格沃茨到處流傳着外來的狼人部落同吸血鬼厮殺的流言——這當然是假的,至少霍格沃茨的吸血鬼很安分,但急于鞏固自身地位的狼人就不一定了。
馬人為什麼來校長辦公室求助?誰能威脅這種有武力傍身的智慧生物的生存?隻能是和狼人有關了。
地上殘存的血迹印證了她關于狼人和馬人沖突的猜想,貝恩焦慮不安的态度和話語又給了她提示。
費倫澤伸手攔住了貝恩,他藍得驚人的眼睛嚴肅的盯着安流雲的一舉一動,“你要怎麼證明?”
對方溢出金光的眼瞳令他不自覺地警惕起來。
安流雲從戒指中取出一把匕首和一瓶白鮮香精,在對面馬人警惕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聲中,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在左臂上劃了一道手指長的傷口。
鮮血汩汩地流出來,染紅了腳下潔白的積雪。
她把那瓶白鮮香精倒在手臂上,綠煙滾滾升起,鮮血很快止住了,傷口看上去好像已經長了幾天,剛才暴露的血肉上面覆蓋了一層新皮。
白鮮香精是一種從植物白鮮中提取出來的治療藥,幾乎能使割傷、撕裂傷等外傷立刻愈合,及時使用甚至可以不留疤痕,與銀粉混合後還可以用于治療狼人咬傷。
安流雲随身帶着幾瓶白鮮香精防止受傷。
鴉雀無聲。十幾個馬人瞪大眼睛注視着她,從她不算高的個子打量到已經結疤的傷口。
“你們應該知道白鮮香精具有很強的療傷作用。”因為天氣寒冷和失血,安流雲的臉色更白了,聲音也像覆蓋着冰雪一樣,“不想在冰天雪地尋找白鮮錯過最佳治療時間的話,就讓開。”
貝恩咽了口唾沫,放下了指着她的弓箭,嘴上依舊說,“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唰——”安流雲放下袖子擋住傷口,那把染血的匕首擦着貝恩的身體牢牢釘進地面。
隻要偏離一點點就會毫不留情地刺進他的身體裡。
這是一次警告。
“跟我來。”費倫澤出聲打斷他,主動給安流雲帶路。
安流雲把還剩大半的白鮮香精遞給他,看了一眼緊閉雙眼躺倒在地的馬人幼崽,馬背上深可見骨的血痕已經結了一道猙獰的傷疤,脖子上還被兇手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咬痕。
她的心沉到谷底,邁開已經有些僵硬的腿繼續往前方趕去。
“前面的東西很危險,至少不像我們一樣好說話。”可能是接受了白鮮香精的緣故,費倫澤善意地提醒她。
安流雲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我知道。”
費倫澤猶豫着,直到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漆漆的叢林裡,他才說道:“火星的行動軌迹告訴我們,這個月有兩次滿月,其中一次就在今晚。”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費倫澤半跪下來給已經昏迷的馬人幼崽塗藥,幸運的是血很快止住了。
貝恩焦慮地繞着他們打轉,嘴裡嘀咕着什麼。
安流雲沒空管馬人們複雜的心緒,她又按照小蛇的指引往森林中心跑了十多分鐘,越來越深入禁林内部。
樹木越來越茂密,形狀也越來越奇怪詭異,好幾棵高大樹木的樹根糾纏在一起,将鋪滿皚皚白雪的小路擠得難以通過。
“你是不是傻!居然真的給了自己一刀!”她跑了多久,小蛇就念叨了多久,最後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直到安流雲遠遠看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它才開口說,“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