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個校長辦公室的守衛者雖然很少與人交談,卻有能力這麼做,果然,滴水嘴石獸的嘴巴開開合合,“不在,他外出拜訪好友去了。”
同樣在八樓的還有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但他今天也外出了。
安流雲轉頭往二樓的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奔去,一路上想好了怎麼說服麥格教授,可是到了才發現辦公室的門緊閉着,她的心一下子涼了下去。
還有斯内普……對,還有斯内普教授!他一定在霍格沃茨!
但是還來得及嗎?她要怎麼樣才能說服斯内普?
劇烈運動讓這具依舊有些孱弱的身體緩不過勁兒來,安流雲的的耳邊充斥着不明顯的嗡鳴。
戒指上強烈的白光毫無征兆地熄滅了,這意味着那塊雙面鏡和戒指的聯系被切斷了。
布勞德教授就像突然蒸發了一樣。
安流雲深吸一口氣,強行命令大腦冷靜下來,理清思緒。
“你怎麼在這裡?”安流雲發誓,這是她聽過的最悅耳的聲音。
“拉文克勞女士,拜托你替我去找斯内普教授——他的辦公室就在地下,請他來禁林一趟!”安流雲忽略格雷女士震驚的表情,語速飛快地說,“等這件事結束,我會告訴您我所知道的一切,包括您母親的冠冕的真相。”
格雷女士,不,應該是海蓮娜·拉文克勞,她美麗的臉上憤怒和懷疑的神色來回轉變,最後她在對方哀求的眼神中說,“好。”
“但是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你要去哪兒?”海蓮娜看着這個冷靜的小巫師,她見過這個小巫師詢問皮皮鬼關于靈魂的事,她還提醒對方不要因為太過沉迷力量而忽略更重要的人和事。
在對方意義不明的目光中,安流雲說,“去做我應該做的事。”
安流雲來到禁林邊緣,這片不知盡頭的林子裡一點燈光都沒有,像一隻巨獸張開的黑洞洞的大嘴。
被切斷聯系的戒指無法指引方向,她隻能大概感知到對方的位置,她調動魔力嘗試覆蓋周圍,瞳孔又泛出金色的光,試圖在黑暗和密林中找到一條正确的路。
一直沒有發出動靜的小蛇嘶嘶兩聲,“你很着急?”
“不想變成蛇羹就别打擾我。”安流雲不理會這條嘴碎的純血主義蛇,剛才情況緊急,來不及把它安頓好,隻能暫時帶在身邊。
小蛇哼了一聲,突然出聲道:“你要找的人就在東南方向。”
安流雲低頭看了它一眼,它得意洋洋地吐着信子,“不用太崇拜我,隻不過是找個……”
“走吧。”沒時間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暫時相信一下這條不靠譜的蛇。
安流雲打斷它,握着魔杖沿着一條逐漸隐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路向前。
“三十米之後左拐,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小蛇嘴碎的本性依舊沒變,哪怕是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也能八卦幾句。
安流雲拐過一個分岔路口,在心裡大概計算了一下路程,說,“……我不知道,但你最好閉上嘴。”
進入霍格沃茨之前她沒有同齡朋友,身邊除了長輩就是師長,還以男性為主。布勞德教授雖然也是她的老師,但她總是給她一種平等交往的感覺,算得上亦師亦友——這是一種複雜的感受。
安流雲想,她總比别人更了解布勞德教授,不管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還有她隐藏在背後的另一面。
擁有天然權威的布勞德教授并不會打壓學生,也不會強迫别人接受她的觀點,甚至并不經常發表自己的意見,她總是微笑着保持沉默,像一尊美麗的石像——但是當學生詢問時,布勞德教授也會傾囊相授。
她實力強大,認真對待教學工作,尊重學生們的個性和觀念,即使是眼高于的的斯萊特林們也無法挑出她作為教師的不足。
但安流雲見過她的另一面——不是布勞德教授,而是作為桑格林·布勞德。
以巫師近兩百年的壽命來看,她還很年輕,但她身上總籠罩着一層厚重的暮氣,眉宇間也凝聚着永遠不會散開的憂愁,這使她具有一種經曆千百種人生之後的沉靜感。
但與外表不同的是,布勞德其實很有個性,她會偷偷抱怨霍格沃茨教授工作安排的不合理,也會和觀念不同的人争論,還會悄悄搗鼓麻瓜的科技,在指導結束後讓安流雲推薦一部電影一起看,偶爾也會煮一壺加了水果的紅酒邀她一起品嘗。
這時候的布勞德更像一個性格張揚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