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明明他這次哪兒都沒去,也沒有經曆喪屍,也沒有遭受同伴的追殺,可他總會想起前兩次不愉快的遊戲經曆。
他的腦子總是沉沉的,尤其是每當他聽見愛麗絲的聲音,他的這種症狀就越明顯。他隻能靜靜地靠在石壁上,一遍一遍給自己用藥,企圖獲得一絲緩解。
可這隻是徒勞,醫療箱裡的治療液根本醫治不了他,他很快就要在這個遊戲裡斷氣了.....
所以當蘭溪和魏羅走到洞口時,他根本無法用槍瞄準他們,隻能氣喘籲籲地瞪着兩人,嘴裡說着不痛不癢的警告。
“不要進來,不要靠近我,否則.......我立馬殺了你們!”
他的幾次開槍都有氣無力,蘭溪和魏羅輕松就躲過了子彈。
看着他痛苦脆弱地模樣,蘭溪舉起手和他打招呼:“....我們沒有惡意,你不要開槍。”
湯文拼命地晃了晃腦袋,這才看清來人是個年輕的女孩兒,皺着眉看着她好一會兒,“.......是你?”
蘭溪:“....你認識我?”
湯文本想給她來上一槍,可虛弱的他現在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拿槍也拿不穩,隻能吊着一口氣靠在石壁上。
他仔細看着她的模樣,又過了會兒才搖頭,“....原來不是.....”
“但你們長得挺像的,我是說......真的有些像,但你比她年輕很多,而且你眼角沒有那顆痣。”他又說。
蘭溪:“....你是說我像一個人?”
她知道自己和蘭雪有幾分相似,可隻憑着像無法說明那就是蘭雪。但和她很像,眼角還有一顆痣,她隻能想到那就是蘭雪。
湯文喘着粗氣側過臉去,知道自己大概是無法赢得遊戲了,不甘心地閉上眼,喃喃道:“像.....像.....”
蘭溪一點點靠近,發現他的臉色格外蒼白,滿頭冒着冷汗。再看他周圍都是用過的醫療箱,顯然這些對他的身體并沒有幫助。
“....你需要我幫助你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湯文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聽見了世上最可笑的話,已經不年輕的他,在生活底層苦苦掙紮的他,連遊戲裡也無法釋放的他,兀自笑了起來。
可他太過虛弱,笑了幾聲後,又開始劇烈地頭疼。
“....要不我試試吧,如果有效,那作為交換條件,你得告訴我和我很像的那個女人是誰。”她眨着清亮的眼睛開口。
湯文好笑地開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這是生存遊戲,她竟然還想救人。
真是滑稽。
蘭溪卻并沒有因為他的話止步,現在的湯文完全沒有攻擊力。她不确定他是否是精神污染,但她想試試。
不等湯文再次拒絕,她伸手觸碰他的額頭。
魏羅在她身後一直用槍瞄準着湯文,隻要湯文有任何異動他就開槍。他了解蘭溪的想法,知道她在懷疑什麼,所以他并沒有阻止。
湯文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兒太過天真,竟然還想拯救自己的對手。可當蘭溪擡手觸摸他的額頭,一股暖流流入他的身體時,他徒然睜大了雙眼,一個身影閃過他的腦海。
那個身影曾經也救過他,也是和這位年輕人一樣,在生存遊戲裡拯救了他為時不久的生命。
“.....怎麼樣?好些了嗎?”蘭溪見他突然睜開雙眼,便問道。
湯文愣愣看了她幾秒,近距離的觀察讓他更加确定,那個身影的主人就是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和眼前這個年輕人很像。
“.....你還好嗎?”見他發愣,她又問。
湯文歎了口氣,突然生出一股因果循環的宿命感,又笑了起來,“....人啊,人啊......”
蘭溪擰眉,暗道莫不是自己又變成了普通人,她那特殊的能力消失了。
“你真的還好嗎?”她甚至感覺這個人開始癫狂了。
湯文啞着嗓子笑了好一陣,而後才認命般地看向她,自嘲着說:“好,我怎麼不好.....我隻是笑自己.....”
“笑自己?”
“是啊,笑我自己。”他嘲弄地扯着嘴角,完全靠在石壁上,五官開始流血。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湯文絕望地笑着。
蘭溪大驚,連忙上前用醫療箱裡的紗布給他擦拭,可是那些血卻怎麼也停止不了。
湯文擺了擺手,讓她趕緊停下,“不要再救我了,我的血值隻剩下30%了,來不及了。”
“30%也可以,你要堅持住。”她連忙安慰。
“算了,不用了。就算我現在活下來了,過會兒也得死。”
湯文覺得自己算是沒救了,他自暴自棄地想着,“本來我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或許我就不該來參加這個遊戲....”
“你剛才不是問你和誰像麼?和你說了吧,在我第一次接觸這個遊戲的時候,我就遇見了那個女人。”說起那個女人,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兩個月前的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