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陽眼睫微微抖了一下。
“你就是魏然?沒經過允許,誰準你擅自闖辦公室的?”
“總決賽的冠軍,FG,我,穆初陽,我們能拿下。”
魏然說,他伸手拉着穆初陽的手腕,面上難得的冷靜。
他的情緒包括狀态,甚至比現場的所有人都要更加的成熟穩重。
在贊助商不贊同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隻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總決賽的冠軍如果不在FG,我不要任何酬勞打比賽到我職業生涯結束,而你們所有的損失,我來賠。”
“現在拟合同。”
魏然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會議室徹底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放輕了許多。
贊助商們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又重新打量起面前站着的少年人。
“小子,你不要太狂。”
“狂不狂,到時候就知道了。”魏然沒去看穆初陽臉上的表情。
等到合同拟好,魏然捏着筆要簽字,穆初陽捏住了少年的手腕。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了片刻,随後,魏然點點頭,穆初陽就松開了手。
将合同都簽署好之後,贊助商們才終于滿意的離開。
會議室内隻剩下領隊,穆初陽,魏然三人,大老闆送客戶去了。
頭頂昏暗的光線落在每個人的臉上,穆初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很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魏然。
無聲在蔓延,其中夾雜着更多的是低氣壓。
“你有多少錢能賠?”
穆初陽擡頭看着魏然,“ 這種軍令狀是可以随便立的嗎?”
“我需要你為我的錯誤去買單嗎?”
穆初陽一雙黝黑的眼睛裡藏着波濤洶湧。
“你的錯誤?”魏然一直低頭挨訓,他知道自己有點擅作主張了,所有謾罵責怪的話他都能接受,但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穆初陽把一切的錯誤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你替FG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他們的投入,你做錯了什麼?”魏然盯着穆初陽的眼睛。
“他們決定撤資不就是因為不相信我的能力?我的問題,不需要哥來買單。”
頭頂蒼白的燈光落在人的臉上,徒增好多傷感。
領隊這個時候插不上話,小情侶吵架,他多嘴就是多錯。
在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後,領隊才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
“你們兩個都沒錯,資本就是這樣無情。”
然後接受到兩個人一緻掃來輕飄飄的目光。
“……”
這兩個在他嘴賤什麼!
夜色已經很深了,其他首發成員都不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俱樂部的未來莫名系在了一個少年人身上。
從二樓離開後,穆初陽和魏然往樓上走,領隊一個人往下,階梯分化,兩波人分道揚镳。
魏然一直跟在穆初陽背後,哥哥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哥哥停,他就停,一雙幽暗的眼睛怎麼看怎麼無辜。
穆初陽突然停下腳步,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給魏然。
“裡面有三百萬,到時候你交上去。”
魏然盯着穆初陽遞過來的卡看了好久,他眼睛在燈光下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不要。”
隻回了兩個字。
“你今夜裡打定主意存心和我作對了?”穆初陽啧了一聲。
“我自己有錢,我說過,我自己的錯誤自己買單。”魏然說,他往後退了一步,過高的個子擋住了頭頂落下來的光線。
光影斑駁在穆初陽的臉上。
“哥,你沒必要的,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扛。”
魏然突然張開手,把穆初陽一整個圈進了懷裡。
“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這,我可以替你分擔的,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少年把腦袋埋進穆初陽的脖頸間,聲音從領口的縫隙流出來,悶悶的。
“我們在一起了,你有困難要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很擔心。”
俱樂部已經陷入一片死寂,高層的過道隻有兩個人低聲到猶如喃喃一般的聲音。
魏然抿嘴,“别什麼事情都憋着,我想替你分擔。”
說完,少年的唇點在穆初陽的唇角,周圍溫馨的氛圍急轉直下。
暧昧點綴在周圍,把人浸染的口幹舌燥。
宿舍房間的門被推開,兩個人相擁跌入一片層層疊疊糾纏上來的黑色中。
呼吸替換。
燈沒開,隐約可以看見月光落在窗戶的帷幕之上,人影幢幢,手臂交纏,唇舌牽絆。
粗重的呼吸和微亮的水聲是唯一的奏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