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好,這就是通敵之罪!
想到家中新出生的孫兒,他強忍住心中的恐懼,顫抖着跪了下來:“大人,救我。軍器洩露是我所有疏忽,但是絕無通敵之意,還望大人幫我和二公子解釋清楚啊。”
看着他花白頭發,顫巍巍地跪地懇求,齊金林也有一絲不忍。他伸手扶起陳徑之,沉聲道:“大人先起來。此事我既然與你說,便是相信你的為人。”這話他說得是一臉誠懇,不知道的人都會信以為真。
跟在他旁邊的翟煥趕緊低下頭,免得自己的表情給大人漏了陷。事實上,他們已經查了陳徑之一個多月了,把他的祖宗八代都快查完了确認他暫時可信才會找上門來。
陳徑之聽到他如此說,心中更加羞愧,“我過去淺薄自傲,多有薄待,可是齊大人卻如此胸懷,磊落君子,我實不如你啊......”
齊金林在心裡喊道:“我哪裡是不想計較,我是沒空計較好麼?!我都快忙死了,哪裡顧得上這個......”自從兩月前收到二公子的信,得知竟然有人敢倒賣兵器,他便沒怎麼回過家了,每日不是在查案就在是查案卷,哪裡有閑工夫想東想西。
不過,被人如此恭維,他倒是很受用,勉強壓住自己的嘴角,他正了正神色說道:“大人也别多想了,如君與此事無關,我定然會還大人清白!”
陳徑之聽到這句話,更是涕淚橫流,剛要再拜,立刻被齊金林攔住了,他苦笑着說道:“不過,如果找不到幕後之人,不僅你,連我都難以脫身。所以,大人,此案還需要你我鼎力合作。”
陳徑之用衣袖擦了擦臉,拱手悶聲說道:“一切聽從大人差遣。”
齊金林:“得徑之兄相助,我心甚安。徑之兄,還請把能接觸到三叉戟的人都列出來,我想挨個問詢。”
三日後,齊金林捧着一摞冊子登上了二公子的府門。
書房内,無影輕聲提醒道:“二公子,廷尉大人到了。”
白澤“嗯”了一聲,寫完最後一字,淨手後他坐到軟榻上,示意廷尉也坐下。
齊金林也不客套,落座後直奔主題:“二公子,經過我多日走訪,發現這個魯法措很可疑。”
白澤手上輕點着着桌上的一柄黃金匕首,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是何人?”
齊金林:“他是負責三叉戟督造的主事,标注尺寸隻有他最熟,而且鍛造兵器的鐵石也可以經他之手。”
白澤:“你是說有兵器圖紙的主事,同事還兼着倉官?"
齊金林:“是。”
白澤氣惱地說道:“陳徑之是豬腦子不成?竟然膽敢如此玩忽職守?!” 想了下,他又問道:“可有确實憑證?”
齊金林點頭,打開一本冊子,指着其上的内容說道:“一年半前,這個魯法措因賭錢欠了賭場好大一筆錢。可是一年前,他忽然全還上了。賭場的客人有好奇的問他在哪裡發了财?他得意地說,這是秘密,但是以後他有花不完的錢了.....”
白澤沉吟道:“花不完的錢? ”
齊金林:“是,我懷疑有人收買了他,讓他監守自盜。”
白澤:“可查到收買他的是何人?”
齊金林遲疑着沒開口。
白澤皺眉問道:“ 那人與我有關?還是與王兄有關?”
齊金林:“是,我查到魚氏管家與他過從甚密。”
白澤:“魚氏?郦姬娘娘的母族?”
齊金林:“是。”
白澤冷笑道:“魚氏!這些年他們憑着先王後和郦姬娘娘的關系,霸占着鐵礦,金礦,良田更是不計其數。世人隻知姜氏豪富,哪裡知道我這名義上的外祖家才是真的豪奢!我本以為他們有了如此權勢财富會滿足,想不到他們竟然如此貪得無厭!”
齊金林勸誡道:“ 國之财富歸于一人一族,富者愈富,貧者愈貧,這本就是錯。”
白澤揉揉眉頭,煩躁地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這是錯的?!”王兄自責愧對郦姬,所以對于她的母族也是極盡恩寵。緩了緩口氣,他繼續說道:“我會把此事與王兄商議。你先收集證據,暫時不要動魚氏。”
齊金林也在朝幾十年,不用白澤過多解釋,也知道怎麼回事,當下也隻能歎息着應了。這次的對手是魚氏,可真是有點兒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