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聽到姜府的名字,胡老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女郎和姜氏是何關系?”
阿塗解釋道:“并無關系,我與師兄來離晉辦事,暫時借助在姜氏别院。”
胡老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下,懂六爻又住在姜家的女郎,他還以為......勉強藏起自己的失落,他說道:“哦,好,有勞女郎了。”
無影見風林隐主仆也要跟着一起離開,便不陰不陽地嘲諷道:“風林家主不是來查案的麼?怎麼這麼快也要離開?”
衛斐見他語出不遜,也不甘示弱地回擊道:“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關你何事?”
無影還沒反擊,不料胡老卻搶先開口了。一反剛才的溫和有禮,此時他冷硬地似是面對仇人, “老朽眼拙,竟然沒認出幾位出身世家,鬼市雖大門四開,但卻不歡迎世家中人!女郎的好意心領了,但是我鬼市衆人絕不會接受世家的施舍。諸位還請速速離開,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胡老的忽然翻臉讓阿塗幾人有些摸不到頭腦,無奈人家已經下了逐客令,他們即便不願也隻得離開了。
幾人走到台階上的洞口正要離開的時候,風林隐忽然頓住了腳步。
“稍等下,你這個是從哪裡得來的?”他忽然指着大頭脖子上挂的一個木牌問道。
大頭摸着脖子上的木牌,奇怪地問道:“你是說這個麼?”
風林隐:“對,你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木牌?”
大頭眼睛轉了轉,煞有介事地說道:“這個有人送我的,他說這是個無價之寶。您若喜歡,我也可以轉給您,不過這價錢嘛.....”
雖然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風林隐還是對着衛斐吩咐道:“給他些銀子。”
衛斐倒也幹脆,拿了個銀錠子扔了過去。大頭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闊綽,立刻眉開眼笑地把木牌也摘下送給了風林隐。
風林隐接過木牌,木牌并不規整,質地也很粗糙,甚至邊角上還有毛刺沒有打磨掉。他把木牌翻過來,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一個字:“江”。
風林隐疑惑問道:“給你木牌的人可有告知他的名姓?“
風林隐又問:“那他可有告知過他的名姓?”
大頭搖了搖頭。
風林隐想了下又繼續問道:“那他可有何特征?”
大頭連連點頭,“有,有,他臉上的皮膚全被毀了,右手也不利索,我爹說他好像被人割斷了手筋。甚至他話說得也不是很利索,我們費了好大勁也沒聽清他說得是什麼。”
聽到他描述之人的慘狀,在場之人都覺得背後有些發涼,這是犯了多大的過錯才被如此折磨?
風林隐和阿塗對視了一眼,又問道:“那你在何時何地見到的他?”
大頭撓了撓頭:“很久了,大約,一年前吧,我和我爹從羌山那邊逃難過來。就在離羌山不遠的小路邊遇到了他,他當時似乎在躲避什麼人......”
羌山,江,向江!
風林隐震驚,三年半前向江不是就已經死了麼?向家那邊這幾年沒有任何關于向江的消息,衆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一個已死的人,為什麼大頭會在一年前會遇到他?
如果他沒死,聽大頭的話中的意思,他現在過的很是不好,那為什麼不回向家?就算他心中有愧,但是公子漾并無事,最多不過責罰一二......
一時間他腦中頭緒紛亂,隻默默地跟在阿塗等人後面走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光亮晃人眼,風林隐這才緩過神來。
看到正要上馬車的阿塗,風林隐連忙喚住:“阿塗。”
阿塗回身看他。
郎君眉眼如畫,溫言問道:“我可否搭你的馬車?今日路不好走,騎馬屬實不便。”
聽到此,衛斐的白眼都幾乎翻到天上去了。
自家主子這是說的什麼話?一個家主,說騎馬不便,就要搭女郎家的馬車?自家主子真是,為了阿塗女郎,可真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無影也難得和衛斐一緻,心内吐槽不止。
他雖然不懂二公子為何在面對阿塗時猶猶豫豫的,但是他的心意,是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所以對于自己主子輸給了風林隐,尤其是他還是如此厚臉皮之人,無影心裡說什麼也不能接受。
不理會兩個侍衛的内心戲,阿塗坦然答道:“好,請。”
等風林隐上了馬車,阿塗才覺得有些尴尬,兩人上次不歡而散,她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和他相處。
看着端坐在馬車上的阿塗,風林隐垂下了睫毛,唇邊帶了一絲苦笑問道:“還在生我氣麼?“
“沒。”阿塗說完便不知道說什麼了,便繼續安靜地坐着。
風林隐擡頭望向她,眼神似湖面的波瀾潋滟。
他微笑着問道:“這幾日我想過了,上次是我不好,我嫉妒白澤能時刻在你身側,一時言語有失。
我實在是,太怕他會搶走你了。這才惹惱了你,你可否原諒我?”
見阿塗搖頭,風林隐不由地一陣緊張:“那......”
見他誤會了,阿塗趕緊伸手阻止:“不是這個意思,上次我做的也不好,所以也所謂原諒不原諒。“
聽她如此說,風林隐笑容更盛:“總歸是我的不是,我請你吃好吃的賠罪如何?“
阿塗也笑着應道:“那我要吃你親手做的肉丸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