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文中,此番北齊使臣前來,大周之所以這般興師動衆,正是因為北齊攝政王赫連灼也來了。
宮宴具體發生什麼并未詳細描寫,隻知道宮宴過後,裴寂一母同出的親妹妹合宜公主便被指名嫁給赫連灼和親。
北齊雖為強國,皇帝卻是個傀儡,真正掌權人正是攝政王赫連灼。此人陰狠毒辣,酷愛貌美體軟善舞的妙齡少女,又嗜虐成瘾,被他在床上折磨至死的女子不在少數。
原文中,合宜公主被嫁去北齊後,不出一個月便暴病身亡。消息傳回大周,裴寂悲痛不已,勢在登基為王後領兵攻打北齊。
……
宮宴從酉時四刻開始。
太子府距離皇宮有一段距離,下午申時,府上下人便來到煙暖閣,通知宋北遙出發。
從上了馬車開始,宋北遙就将車窗掀開往外瞧。
冷風嗖嗖的直往裡灌,淩風凍得夠嗆,忍不住開了口:“你一直盯着窗外看什麼呢?”
璃都城可看的東西太多了,不過宋北遙卻沒在看這些。“在想一件事?”他緩緩道。
“什麼事?”淩風吸了吸鼻涕,“先把窗戶關起來行嗎,我都嫌冷,你這身子骨不要命了是吧。”
宋北遙悶咳幾聲,終于關上了窗。“在想要不要救一個人。”他雙手抱臂,頭倚在車廂内,面色有些蒼白。
“救誰?”淩風好奇,“你在這兒還有認識的人?”
“算不上認識。”宋北遙沉默片刻,微微阖上眼,輕歎一聲道,“罷了,與我何幹。”惹這麻煩事幹嘛。
“什麼啊,到底在說什麼呢?”淩風摸不着頭腦,又湊近小聲道,“我跟你說,一會兒宮宴你可得注意點兒,這大周皇室水深着呢!”
“知道了。”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來到宮門外,再往裡入宮,就得下來走了。
臨近酉時,天色漸晚,快到宮門口時,一名提燈的宮人攔下馬車道:“太子殿下特命宮門外候着幾名提燈的宮人。其中一名見到宋北遙,趕忙上前行了禮,說是太子的人,領着二人入了宮。
起初站在外面,還看不出皇宮有多大。兜兜繞繞了半天都沒到地方,宋北遙意識到不對勁,出聲詢問:“還未到嗎,再晚些該耽誤宮宴開始的時辰了。”
“耽誤不了,就快到了。”
三人走的道越來越黑,到了一個拐角,宮人突然停下:“二位,我家主子有請。”
這裡是宮中一處花園,四周不見人影,宋北遙隐約見到旁側樹林裡有亮光。
淩風率先走了進去,宋北遙足下微微一頓,也跟着往樹林裡走。
待稍稍走近,便見到兩人。一人侍衛模樣扮相,左手提着宮燈,右手提刀。另一個男人個頭很高,身穿墨綠色圓領蟒袍,面容隐在暗處。
隻見淩風頓時半跪于地,道了一聲“閣主”,宋北遙心中暗道不妙。
還未來得及作何反應,男人便對他開口道:“北遙,你進裴寂府中已有一個月,都未與吾聯系。計劃進行得如何?聽聞他最近對你頗為上心,連這次宮宴都帶你來了,看樣子是進展不錯。”
聽聞?是聽何人所言?
宋北遙不動聲色斂眸望了淩風一眼,往後撤退一步,含糊道:“回閣主,還在進行中。”
然而下一秒,男人卻突然疾步上前,伸手便遏住他的脖頸:“你是何人?你不是宋北遙!”
竟然一秒就被識破!
脖間力道不斷加大,呼吸越來越困難,死亡的恐懼令他渾身僵硬。
“閣主!”就在這時,淩風匆忙開口道,“屬下從最初就與召國四皇子一同入太子府,當中并未見人調換。”
男人猛地松手,宋北遙終于緩過氣來,手捂脖頸大口喘氣,連連重咳幾聲。
“你?你與他才相識幾日。”男人陰狠道,“北遙的武功是吾親手所教,北遙的所思所想一舉一動吾都了如指掌,又怎會看不出,這人不是他。”
男人随即從侍衛手中抽出刀,扔到地上:“淩風,吾命你現在就殺了他。”
淩風愕然擡首:“閣主!!”
“動手。”
僵持之下,忽而一陣低沉嗓音從後方傳來,随之而來的是陣陣腳步聲。
“本王倒是不知,五皇兄将本王的夫人帶來此處,是為何意?”
裴寂大步走近,面色冷寒。側眸看了眼身旁的宋北遙。少年正緩緩将手從脖間放下,低垂着眼眸不看向他,不知在想什麼,面色煞白。
再看地上跪着的淩風,同樣低着頭不吭聲,他身旁有一把鋒利的刀,銀白刀刃泛着冷芒。
裴寂冷眸眯起:“這般看來,本王若是晚來一步,怕不是隻能見到夫人屍身了。”
那旁,侍衛立即跪地道:“太子殿下息怒!刀是小的不甚掉落在地,無心冒犯側君。”他連忙将刀拾起,收入鞘中。
裴銘也随即作揖恭敬道:“臣在花園中偶遇側君,起初不知側君身份,見其美貌便停下多聊了幾句,殿下切莫怪罪。”
裴寂看向宋北遙:“當真如此?”
宋北遙眼眸澀頓地眨了兩下,回過神來,淺淺一笑:“當真如此。”
他隐藏得極好,可裴寂在剛過來時,就看到他神情中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恐懼和後怕。一定是發生了何事,他卻有意隐瞞。
裴寂深深望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其他,轉身道:“走吧,宮宴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