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的直覺讓他趨避利害。
一個果子而已,她還有很多,少一個不少,就……送給它吧。
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七八個果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們藏在身後,并成功說服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洛森不在這裡,她打不過這隻狐狸,隻能轉過頭,眼不見為淨。
真是個讨厭的家夥。
狐狸見她不搭理自己,更加起勁,它圍住她打轉,蓬松的尾巴輕撞到她的身上,伊絲一個沒站穩摔在地上。
“哎哎哎。”狐狸想要用尾巴把她接住,卻還是晚了一步。
伊絲有些懵,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沾上泥土的裙擺,白嫩的小手也正好被旁邊的一根長滿刺的植物刺傷。
血迹和她懷裡藤蔓接觸個正着,無聲無息地融進了它的葉子裡,蔓延至藤絡。
藤蔓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伊絲沒發現,她此刻的注意力可不在它身上 ,手上的刺痛讓她有些難以适應。
這是她第一次受傷,也是第一次知道疼痛的滋味。
“…你怎麼樣了?”狐狸飛快地用尾巴把她扶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原因弄傷了她,心中罕見地愧疚起來。
伊絲瑪瑙似的翠綠的眼眸盞着淚,眼裡長揚着霧氣,長長的睫毛也被水汽沾染濕,她委屈極了,“嗚嗚嗚,我要洛森。”
狐狸對上她水光點點的眼睛,裡面慌了,它不是故意的,也沒想惹哭她,隻是稍微微和她開了個玩笑。
它立馬慌了神,偌大的尾巴在空中焦急地搖着,完全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那個……你……你别哭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伊絲眼圈紅紅的,看了它好一會兒,又哭了起來,下了結論,“你是壞人。
狐狸被冠上這個稱呼,擱在往日它肯定會好好和人掰扯掰扯,但今天很顯然隻能認下,“好好好,是我壞,我求你别哭了啊。”
“你哪裡疼,受傷了嗎?我給你治療還不行嗎?我把果子還給你,不要了,都是你的。”
伊絲眼裡畜着淚,碧綠的眼眸像水洗了般透亮,小聲抽泣道:“髒。”
狐狸哽了一下,還嫌棄起它了,他下意識想反駁,但觸及她淚汪汪的眼睛時,把内心的一切想法隐瞞都吞進肚子裡。
“我給你摘還不行嗎?你要多少我給你摘多少,你别着急哭啊,給你摘一樹。”
伊絲紅着眼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但第一次受傷她還是覺得傷心。
作勢又要開始的時候,狐狸率先觸及。
它實在怕了,早知道就不手賤了。
“給你看我的尾巴,我有九個。”這是它最引以為豪的事,此刻卻隻能變出來哄一個小孩兒,讓狐抓狂。
伊絲止住了哭聲,終究是好奇大于手上的疼痛,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說身後的尾巴看。
“一個。”伊絲認真地看去,隻看的一個大尾巴,以為狐狸騙她,立馬撇了撇嘴,眼裡又冒出淚花。
“你想看嗎?”狐狸引誘道。
伊絲點點頭,“想。”
“那你不許哭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畢竟是我不對,給你看看就不疼了。”
伊絲有些差異,狐狸在她心中的形象實在不美好,她戒備地看着他,“不要。”
狐狸當然看出了她的警惕,再三保證,“我不幹别的,等治好了,我就把結界解開。”
它又快速地補充了一句,“還給你摸尾巴。”
隻是口頭說說而已,尾巴可是狐狸最敏感的地方,它才不會任人擺布呢。
伊絲考慮了一下,道:“好。”
狐狸鄭重地湊上前,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還好,手上的傷口并不嚴重,稍微擦破了點皮。
但她的手有又小又白,一點磕磕碰碰就十分明顯,就像是受了酷刑似的。
它伸出舌頭準備舔舐治療,卻被伊絲看見個正着。
她瞪圓了眼睛,急急忙忙退回一步,捂着自己的手,一臉警惕,“你要幹什麼?”
“療傷啊。”
“不要,口水。”伊絲皺着小臉,抵抗道。
她情願疼着,也不願意變得髒兮兮。
哎,為什麼她的法術不能對着自己呢,伊絲想到這裡便有些氣憤。
狐狸傻眼了,它沒想到因為這個理由被拒絕,還想再說些什麼。
結界突然在一瞬間支離破碎,一個殺氣騰騰的人影闖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