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門,坐電梯下樓後,所有的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卻渾然不知。
“真的有那麼恐怖嗎?她看起來好像....似乎沒有殺傷力吧。”
“說真的,你們不覺得她有點可愛嗎?”
“隻有一點嗎?”
洛森留下來的護衛也在小聲讨論,在她望過來時,又很有默契地同時噤聲。
“她好像上樓換了一套衣服,和之前穿的不一樣,但....好像更可愛了。”
伊絲可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她正在準備自己完美的計劃呢。
她收斂了自己大搖大擺的姿态,本來想用法術把燈關了,但想起洛森的囑咐,又悻悻地收回了法術。
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答應洛森了。
雖然燈是聲控的,但伊絲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突然喊關燈,她的聲音會很突兀。
她邁着小碎步,試圖把一個凳子推在燈開關的位置,可她實在太小了,這個梨花木的闆凳比她高上好幾倍,即使她累的氣喘籲籲也絲毫不動。
她力氣屬實不夠大,小腿很是用了推着,用搬動這個對她而言十分大的龐然大物。
尤克幾次想去幫忙,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尤克的眼睛是銀色的,他生活在一個經濟科技條件并不發達,甚至可以用原始社會來形容,那裡的人很封建,他們堅信尤克的眼眸是上帝的懲罰。
他們很忌諱這種瞳色,這是不幸的象征,因此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抛棄了,那時候他過着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這是很多人的常态。
他從垃圾桶裡找食物,和别的乞丐搶地盤,不過那時候他太小了總是被他們欺負,後來,在一個冬天,他蜷縮地躺在牆角時,在意識迷離之際,一個人把他帶走告訴他跟着她能活下去。
毫無疑問,他答應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不抓住他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隻是後來,迎接他的是毫無止境的訓練,無時無刻不與異獸做鬥争,殺戮和鮮血仿佛已成常态,他那顆在冬日尚存一絲餘溫的心髒在這裡徹底被凍結起來。
後來他成了是洛森的護衛,和洛森一起接受這殘酷的訓練,他是那一屆的佼佼者,經過千挑萬選才成功被選中派來當洛森的護衛。
這次,他本來也是要和洛森一起去完成任務,可洛森少爺沒有說明情況直接把他派給了正在努力推闆凳的小東西,他向來沉默,面對洛森的命令隻能服從。
做任務的時,遇見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因此伊絲這種情況他幾乎沒有猶豫的接受,不是異獸,也沒有殺傷力,看起來....還很小,他輕易判定,并排除危險。
直到伊絲在和面前的闆凳較勁時,他終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
高大的身影将伊絲覆蓋着,她手裡的動作收了收,仰着小腦袋,好人高馬大的人。
尤克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又怕自己的眼睛吓到了他,下意識扭過了頭。
“你幹什麼?”伊絲以為自己的計劃被發現了,一臉警惕地看着他,渾身充滿防備,并認為他來擾亂自己的計劃。
尤克對于這種警惕自然不陌生,不過這樣的警惕來源于很幼小的小家夥,并且在他沒有任何敵意的情況下還是很少見的。
他默不作聲地把椅子移動到她的目的地,又悄悄退去。
簡直來無影去無蹤。
伊絲到他不是來破壞自己計劃的,松了口氣,她努力爬上凳子上,伸手去夠,可她踮起腳尖還是夠不到。
仆人們竊竊私語,一臉擔憂,“你去幫幫她啊。”
“她好像并不希望我們去……”
“會吓着她的吧?”
這時候,尤克高大的身形悄無聲息出現在伊絲的身後,他的氣息收斂,已經盡量柔和了語氣還是略顯生硬地:“伊絲小姐,需要我幫你關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