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看林洛一不吭聲,在老闆娘将粥端上來前,關切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嗎?”
當着白悅的面,林洛一哪裡敢這麼說,弱弱點頭,“我隻是不太适應。”
“一會上車後,你就多睡會兒。”白悅倒也沒有懷疑,甯仲辛也沒打算告訴她,倒也算是一片祥和。
女老闆端着粥上來,路過白悅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一地,全都灑到了她裙子上。
熱粥還在沸騰,甯仲辛着急的牽住她的手,查看她的情況,“有沒有燙傷?”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溫度太高了,我怕你這客棧開不了多久。”林洛一副替白悅說話的樣子。
老闆娘低頭道歉,看了一眼白悅濕漉漉的裙擺,小聲的提議,“要不,我幫她換一身新衣服?”
老闆娘故意潑了一碗粥,就是為了在林洛一不注意的情況下,将實情說出來,免得白悅他們被人騙了。
白悅剛想說什麼,但是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讓她很不自在。見老闆娘一臉心虛,她也不惱,道:“老闆娘,你不用這樣,人總會犯錯的。這不是你的錯。”
白姑娘果然是人見人愛的人,總是那麼的好,老闆娘打心眼裡喜歡她。
林洛一突然一把拉住她:“你将早餐都打翻了,還把這裡搞得一團糟,難道不需要清理一下嗎?”
“你以為白姑娘是軟柿子嗎?”林洛一執意要老闆娘将這裡收拾幹淨。
“我幫白姑娘去更衣。”林洛一拉着白悅,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老闆娘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了,輕輕歎了口氣。吃完早餐,客人就得走,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不能白白浪費,就算不能跟白姑娘說,至少也要跟她親近的人說說。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了旁敲側擊的方式,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看了一眼獨自坐在那裡的甯仲辛。
他知道她有事要跟自己說,那碗粥雖然撒了,可是老闆娘隻是想找個時間跟她獨處。
甯仲辛往樓上看了一眼,“他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老闆娘想找白悅說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老闆娘想了想,起身對甯仲辛道:“白姑娘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林洛一?”
“你認識她?”甯仲辛并不意外,“她想給自己父親安葬,結果被一群地痞流氓追殺,我們把她救了下來,然後她就跟着我們了。”
“她沒有打算葬父,她是在撒謊。”說到林洛一,老闆娘特别厭惡:“你說的那幾個流氓,哪有什麼欺負人的?那不過是她買通了幾個叫花子,演給你們看的罷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甯仲辛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她也是這麼幹的,騙錢的。”女老闆生怕有人從樓上下來,急忙說道。
“白姑娘為人不錯,我可不想讓林洛一坑了她的錢。剛才我還想說單獨找白姑娘說明情況,是她不讓我去。”老闆娘一口道破林洛一的來曆,言語間滿是鄙夷。
她說完,見甯仲辛并無怒意,不由緊張起來,“我所言句句屬實,少爺,你要相信我,林洛一不能再留在這裡了,那丫頭居心叵測。”
“夫人的話,我是信的,但是白悅既然将林洛一當做朋友,那就先瞞着她吧。”甯仲辛此時也不想讓白悅失望。
正巧,兩個人都從樓上下來了,老闆娘也就不再多說,把注意力放在地上打翻的粥上。
而甯仲辛也并未将自己所知道的實情告知白悅,三人就像是沒事人一般,該幹嘛幹嘛。
“白姑娘,路上注意安全。”
白悅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隻當是一般的祝福,也就收下了。
林洛一趁衆人不注意,對着老闆娘抛了個得意的眼神,也跟着白悅上了馬車。
“這個老闆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林洛一上了車,就開始訴苦。
“怎麼了?我看她還不錯。”
“我可是聽說了她開的是黑心的客棧。”林洛一臉神秘:“今早她特意給你潑了一碗粥,又要單獨帶你走,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白悅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正真認清過這個世界,自從離開父親,世界都變得不友善了。她笑了一下,安慰道:“這世上,大多數都是好人。”
“比如你說的那個老闆娘,她也不是有意為之。我們走的時候,她也是真心實意的給我們發了一份祝福,這算什麼騙子?”白悅說到這裡,看着林洛一還是一副不信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沒關系,等你多接觸一些人,多接觸一些人,自然就懂了。”
林洛一挽住了白悅的手臂,親昵道:“再怎麼說,也沒有你和少爺這麼好,這世上就隻有你們兩個人對我最好了。”
她看起來人畜無害,如果老闆娘告訴白悅,林洛一是個騙子,她是不會相信的。
甯仲辛聽見白悅在車廂裡笑,心想自己沒有将林洛一的事情告訴她是對的,白悅很少有這樣的朋友,就算有缺點,他在旁邊守着,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隊伍一路前行,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下一座州府。
比起上次的冷清,甯仲辛等人還沒入城,就已經感受到了這裡的繁華。這可不是一般的熱鬧,好像是在接待什麼重要人物。
白悅怔了怔,看了看甯仲辛。
“看樣子是被發現了。”甯仲辛見城門口,身着官袍的大臣們,全都站在那裡,翹首以盼。
白悅看了一眼,“不是吧?我們已經很謹慎了。”
與她的焦急相比,甯仲辛并沒有太多的擔憂,他已經看開了。
林洛一見城門處有衙役,吓了一跳,焦急道:“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