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惟的回答卻是牛頭不對馬嘴,隻是一再強調,“我沒醉。”
葉一一料想他真是醉得不輕,話都聽茬了,于是順着他的話說:“嗯嗯……你沒醉,我們快回宿舍吧。”
霍惟又固執地強調了一句“我沒醉”,接着順勢跟着葉一一回了宿舍。
葉一一推開宿舍門,屋内漆黑一片,倏忽,燈亮起來,照亮了滿室,葉一一拉着霍惟進入室内,回頭一瞧,這才發現霍惟面色紅潤,一雙平日裡冷淡疏離的眸色泛着水光,平添了幾分欲色。
四目相對,那雙帶着迷離水色的眸子似乎要将人淹沒,拉進無邊無盡的欲色中去,葉一一竟被他瞧得手足無措,心虛地垂下眼睫,生生錯開他誘人的視線。
霍惟比葉一一高出許多,半瞌着眼睛注視着葉一一,隻瞧見葉一一低着頭,烏發黑鴉鴉的一片,有幾絲微翹的發絲被燈光打出一種暖暖的焦糖色,臉上的肌膚白生生的,烏發雪膚,在盈盈燈下更顯活色生香,因害羞滲出的粉嫩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
霍惟被滿目的白晃得口幹舌燥,他用殘存的理智閉上眼,稍稍才睜開,目光瞥向不遠處的浴室,随即掙開葉一一的手,腳步有些淩亂地撞進浴室,關門速度之快令葉一一瞠目結舌。
葉一一站在客廳摸不着頭腦,他是什麼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嗎?亦或者是什麼可怕的猛獸?幹嘛掙那麼快?他又不吞人,手都被他弄疼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過于胡思亂想,過于斤斤計較,于是轉身回卧室取睡衣。
次日,霍惟的假日被打破,一大早便趕回實驗室。
葉一一是一個比較喜歡窩居的人,平日一旦沒事,就喜歡窩在屋内打發時間,所以,一整日他都窩在霍惟的宿舍沒有出去,大約晚上七點的時候,葉一一是被陶洋一個通訊吓回去的,系主任前來查寝,若是查到他不在,恐怕不太好。
葉一一一個機靈從沙發上跳起來,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匆匆套上大衣,直接往宿舍旁狂奔,這才将将趕上,稍後幾日,葉一一都老實地待在宿舍裡,而霍惟整日泡在實驗室,兩人見面的次數倒少了些。
學校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接下來的日子基本上日日開始戒嚴。葉一一的校園生活平淡無奇,然而這樣平淡的日子卻蘊藏着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十一月初,初雪來得猝不及防,又急又大,好像要掩蓋所有似的,整整三天都不帶歇的,第四天雪下得愈發大了,出于安全考慮,學校宣布停課。
然而,實驗室的工作正處于關鍵時期,容不得半分停歇,這期間葉家又出了回大事,據林嘉七所言,林酥和葉宵一大吵一架後,一怒之下離開朝羲城,不知所蹤。
等雪勢漸停,霍惟的工作也告一段落,“驅逐計劃”也正式啟動,以第六軍團為主力,各方軍主為輔,集中所有戰力驅逐癰獸,這一天,人類等待了近一個世紀。
從第一位紀姓科學家提出空間工程的設想,經過幾代人的努力,直到蕭院長實現重大空破,再到霍惟創造出新方法,這個百年實驗終于成功,人類終将自救,在這個星球上繼續繁衍生息。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卻在此時,戰亂橫生,朝羲城,避護所,異月灣三方鼎立的局面被天南星避護打破。
當年癰獸入侵,人類為生存建造朝羲城,但承載人數有限,優先選擇權被上層階極壟斷,剩下的人則被丢棄,當時,人類還沒有研制出對付痛獸的武器,那些被抛棄的人無異于待宰羔羊,死傷大半。
僥幸活下來的人建立避護所,選擇共同禦敵。
等朝羲城穩定下來後,因為殃晶,朝羲城開始收複各大避護所,避護所為獲得朝羲城的先進科技産品和武器,多數都選擇歸順,接受朝羲城的駐軍要求,但同時保留自己的兵力和自治權。
其中,有些選擇歸順的避護所中不免有反對者,這些反對者出走,逐漸聚集于異月灣,與朝羲城對立。
還有一些避護所,則直接拒絕朝羲城,天南星避護所就是其中之一。
這次叛亂聲勢浩大,參與的避護所不在少數,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打沉這座空中之城——朝羲。
朝羲城人心惶惶,現如今各大軍團都被調往了天空之鏡鏟除癰獸,朝羲城的防城兵隻餘第七軍團,恐怕難以抵擋避護所的自由軍團。
朝羲城陷入困境,如今他們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調回兵力支援朝羲城,那麼已經啟動的“驅逐計劃”必将失敗,二是繼續“驅逐計劃”,那麼朝羲城則會陷落。
不僅是民衆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連上面的意見都出現了分歧,首領要求調回兵力,而元帥則堅持“驅逐計劃”。朝羲城内鬥嚴重,誰都不知道勝利者是首領,還是元帥。
第一軍校開始遣返學生,霍惟帶葉一一回了趟楓欲晚,收拾東西打算前往異月灣,他有預感,朝羲城的陷落是遲早的事,嚴格來說,這是座由特權階級締造的空中之城,當不滿的人有足夠的能力之時,它的失敗是必然的。
在原小說中,洛少霖利用主角光環保住了朝羲城,而現在洛少霖已死,洛熠甯成了新的氣運之子,但洛熠甯似乎并不在意朝羲城的存亡,這樣,無疑是掐斷了朝羲城的最後一絲生機。
傳輸通道擠得水洩不通,兩人排了會兒隊,在天黑前倒也擠上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