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惟走到餐桌旁,叫了聲“爸”,然後讓果凍上了份早餐,默默開始用餐。
霍硯辭見他悠然自得地吃早餐,扔了手裡的餐叉,停了進食的動作,一雙灰綠色的眼睛滿是陰骘,一動不動地凝視着霍惟,他忽然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似乎格外看不慣霍惟,“你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麼?”
“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嗎?”霍惟略顯茫然地擡起頭,不明所以地說。
霍硯辭:“那我讓你這個點回來了麼?”
“不是……你也沒說讓我什麼時候回來,我這個點回來怎麼了?”霍惟低下頭繼續吃,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霍硯辭近年來越發地敏感,稍不留神就會觸發他的敏感神經,然後他就不占理也絕不饒人地開始蠻不講理,胡攪蠻纏。
霍硯辭瓷白的手抓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着手,一張瓷白的臉背着光,籠在陰影裡,微勾的嘴角極盡嘲諷,“别跟我犯蠢,就算我通知你,你難道不能自覺地在學校待到中午,然後在洛家門口會合。”
霍惟捏緊餐叉,手指用力到發白,狠狠咀嚼幾下,匆匆咽下嘴裡的食物,反齒相譏,“我犯蠢?姓霍的,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神經病?”
霍硯辭面色沉如鍋底,朝果凍道:“果凍,把食物撤了,我看他飽得很,别浪費食物。”
果凍雖然是個機器人,但它很智能,面對兩個男主人,一時也是左右為難。
霍惟真是忍受不了這個神經病,處處找茬,他倏忽站起來,在霍硯辭驚疑不定的自光中擡手将餐桌掀了,餐桌轟然倒地,瓷制的餐盤四分五裂,銀白的餐叉發出刺耳的響聲,刺得人心裡發顫。
掀完桌,留下一句“那誰都不要吃了”,然後看也不看一眼霍硯辭,徑直上樓,回房間沖了個澡,接着設好鬧鐘,打算小憩一會兒。
鬧鐘一響,霍惟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理好頭發,接着摸到衣帽間,選了一身黑西裝,換好後神清氣爽地下樓,他弄出來的那一地狼籍已然被收拾好了。
别墅裡空無一人,霍硯辭已經走了。
霍惟也不惱,開着他的跑車去了洛宅。
洛宅人倒是多,人來人往的,面上都擠出了些傷痛之色。
霍惟被領進去,鞠了躬,看見霍硯辭後,自覺地站到了他的身旁,随即便悄悄地打量着四周,兩個老人站得最近,哀痛之情溢于言表,接着是雲栖,面上一片漠然,衆人也不奇怪,隻以為被打擊得太狠,旁邊緊挨着洛熠甯,洛熠甯面色沉肅,一派淡然。
說來,霍惟已經三年沒見過洛熠甯了,洛熠甯連跳幾級完成高中學業後,就進入了特别行動部,整整三年,再沒回過朝羲城。
洛熠甯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雙凝了冰的眼睛開始打量起霍惟來。不知怎麼的,霍惟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當初那個粘着他的小孩,看向他的眼睛滿足探究,似乎他們兩個人變成了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霍惟錯開視線,發現霍硯辭正在看他,似乎是查覺到霍惟洞查了他視線,像是觸了燙水般收回了視線,複又變得沉靜如山。
霍惟懶得理他,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哈欠。
洛少霖的葬禮轟動全城,事後,很快被遺忘。
雲栖的調令倒是下來了,他從第七軍團調到了特别行動部,成為特别行動部新任的首席,不久,便離開了朝羲城,前往厄鏡執行任務。
許多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特訓也逐漸迎來了尾聲,這對葉一一來說絕對是福音。
曬了将近二十天的火辣太陽,人也黑了一圈,瞧着健康了不少。
他和霍惟相處也日漸融洽,恢複了小時候親密無間的狀态。甚至來說,相比于小時候,霍惟更加寵葉一一,基本上沒了底線,很多事都順着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