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漓因蕭白榆而快樂,可她的執着卻令蕭白榆痛不欲生。
霍惟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也是如鲠在喉,或許,誰都沒有錯,誰都隻是走錯了一步,但偏偏那一步……使所有人萬劫不複。這一番人來人往的,不過都是追求自己的癡願。
誠然,霍惟并不想淌這一灘洪水,更何況林酥做的事,本就不是什麼法内之事,然而,他若想要獲取功德值達成他的目的,就不得不淌這一灘渾水。
書房内的光很暗,直到房内的主人輕輕閉上門,書房徹底陷入黑暗。
霍惟從洗衣機裡拿出烘好的睡衣,走進洗漱間,洗漱間的挂構上挂着葉一一換下來的系服,霍惟不假思索地取下他的衣服,轉身出了洗漱間,将其放進了洗衣機。
他明天還要進行訓練,必須要有幹淨的衣服才行。
洗漱後,他擦幹頭發,在卧室的門口躊躇一會兒,深深吸一口氣,剛剛洗完還帶着滾燙熱意的手掌握緊門把手,盡力放輕力度,慢慢轉動,門被半推開,悄悄地移步進去,轉身關好門進去。
他已經想了很多有趣的事和他分享,而且,很快就是他的生日了,他可以邀請一一,愉快地度過自己十九歲的生日。
但他又想到了另一種槽糕的情況,要是一一睡着了他該說什麼。
還不等他糾結完,床上的人突然坐起來,像條打挺的魚,速度極快。
葉一一先行打破一室的沉默,聲音似乎被什麼悶過,顯得恹恹的,“哥哥,你也要休息麼?”
霍惟下意識點了點頭,臨上床前低頭掃了眼自己的領口,鈕扣扣得嚴嚴實實,看起來矜持極了。
室内太暗,葉一一倒沒發現霍惟的動作,隻是感覺到床的另一邊深深陷下去,連帶着他的身子也微微晃動。
等霍惟躺到床上,他反而像被凍成了冰碴子的梨似的,懵逼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葉一一也不開口,這兩個明明很想要和對方傾訴的人,卻在此時沉默起來,好像在比賽誰沉得住氣似的。
霍惟最先敗下陣來,但卻沒有按他原本的想法陳述他的生活,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問一些他本已經知道的關于葉一一的問題。這些問題極其常見,比如他這幾年學了什麼,喜歡吃什麼,偏好什麼樣的顔色……
葉一一剛剛開始有一些不明所以,僅僅隻是順着他的話一一做了回答,他回答的聲音并沒有什麼起伏,看起來并沒有什麼分享的欲望。
霍惟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不着痕迹地換了話題,問他這幾年的見聞。
葉一一對這個似乎非常有興趣,興緻勃勃地和霍惟分享他和幾個叔叔在厄境的所見所聞,盡管霍惟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腦内一定能描繪出他此時是如何地眉飛色舞。
可能更像一隻炫耀自己毛茸茸尾巴的貓貓,語氣裡面很是克制,生怕露出一點點驕傲的痕迹,但微揚的下巴卻藏不住任何的心事。
霍惟發現了他所有的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然而,他卻一點都不會點明,隻是笑盈盈地附和着。
葉一一說到激動之時,興奮地攬緊霍惟的胳膊,整個人都差點挂在他的身上。
霍惟知曉他的嬌氣,這個夏日的熱度肯定令他招架不住,于是默不做聲地将冷氣調高了幾個度,伸出手捏着被子,往上提,直至蓋住整個脖頸。
等分享完喜樂的事情,他就開始說一些自己讨厭的事情,其中最讨厭的東西莫過于維克森,霍惟還記得他,實在是他給人留下的暴燥印象過于深刻。
霍惟漫不經心地捏着葉一一和小時候一樣不甚豐腴的手,淡淡地問:“他做了什麼?”
“他非讓我叫他舅舅,我不叫,他就捉弄我。”
葉一一上一刻還有點憤憤不平,這時候倒沒了憤憤不平的心情,隻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過他也挺慘的,整日被尤安叔叔揍,我開學前他才被尤安叔叔打斷了腿,大半夜地進了醫院,說不定現在還沒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