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朦朦胧胧的白霧,幽綠的叢林中有蟲泛着淡淡熒光,古樹參天而起,枝繁葉茂中攏出大片大片的陰影。
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異生物入侵,緻使雲州大陸淪陷,人類的生存挑戰正式開始……奧裡博士根據異生物入侵程度,将各地區化為三個等級,第三等級是低階異生物活動區,第一等級是高階異生物活動區……”
小惟暈乎乎地聽完新手指南,試探着輕觸腕上戴着的表環,發現是個小空間,裡頭放着把鏽迹斑斑的大砍刀,以及一些藥品,應該是新手裝備。
小惟取出大刀,拖着大刀往前走。
十五歲的漂亮少年神色肅穆,拖着把猙獰大刀,詭異又和諧。
并沒有走多久,就有小怪蹦出來,不,應該說飄出來,一隻懸空的奇葩怪物,藍球般圓溜的腦袋,底下是數不清的觸手,不停地蠕動。
但令小惟最惡心的還是它滿腦袋密密麻麻的紅眼睛,讓他心裡發麻,皮肉上泛起大片的雞皮疙瘩,這應該就是人們說的密度恐懼症。
它頭頂的血條并不厚,細細的一條。
小惟揮起刀朝它劈過去,這小怪物跑得還挺快,霎時浮到小惟身後,一條正在蠕動的觸手粘在小惟後背。
靠!這東西還是帶電的,細弱的電流,将小惟電得麻麻的,小惟反身将刀揮過去,柔勁的觸手被砍斷,小怪發出“啊咔啊咔咔”的慘叫聲,血條掉了五分之一。
因着打過不少架,小惟的招勢雖不成章法,但招勢淩厲,頗為狠辣。
他并沒有想将小怪一擊斃命的念頭,而是一刀一刀削下小怪的觸手,攢足了傷害值後,小怪失血過多而亡。
可能是被虐得太慘,那小怪的頭崩裂後,刷出了兩塊磨刀石和一瓶傷藥。
磨刀石被使用後,大砍刀的豁口被輕易拂平,灰蒙蒙的刀明亮不少。
小惟将傷藥放入空間,覺得這遊戲還挺有意思,頓時來了不少興趣,想繼續探索下去。
“咚咚咚”的聲音在天空中回蕩,似有驚雷響動。小惟莫名其妙地擡頭望天,也沒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啊……反而倒是晴空萬裡。
這遊戲世界的确很真實,但實在不合常理了點。
雷鳴聲愈來愈響,絲亳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遊戲客服:“親愛的玩家,外界幹擾太大,是否遠擇退出遊戲?”
小惟是個機靈的人,馬上就反應過來,估計是一一在外頭做了什麼。
“退出遊戲。”小惟臉色臭臭的,配他豔麗的容貌,瞧着就是個傲嬌的小少年。
話音剛落,隻感覺身子像被什麼東西吸出了這個世界。
緩緩睜開眼,玻璃罩上起起落落的小爪子拍得緊湊,一一的嘴巴張張合合,可能遊戲艙隔音太好,小惟聽不清一一的聲音,摁下鍵,遊戲艙緩悠悠地開啟。
一一本來用手拍着不知名物體,誰料他還是個空芯兒的,表皮一脫,他就猝不及防地閃進去,砸在一團軟肉上,動鼻子嗅嗅,屬于哥哥香香的味道。
眸色亮晶晶的,聲音脆生生的,“哥哥!我找到你啦!你是不是在和我玩躲貓貓?隔壁的月月和小舒就是這麼玩的。”
小惟順勢“嗯”了一聲,疑惑道:“你剛剛不是在教你的小熊朋友走路嘛,教的怎麼樣?”
一一眸子沁出小小的淚花,忿忿不平,跟小惟叭叭地告狀,“他好笨哒!怎麼教都教不會,我決定不要和它做朋友了,要不然花花會笑話死我的,她本來就天天笑話我……”
小惟被打擾了玩遊戲,心情本就不甚美好,也沒心情聽他說一些無聊的往事,而且他本就無法共情他的憤憤不平,敷衍道:“嗯嗯,你先起來。”
一一從小惟身上爬下來,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小惟爬出遊戲艙,把一一拉起來。
心道,還是大人身體靈活。
一一:“哥哥,我們玩過家家好不好?”
“不玩。”
一一也不勉強,繼續提建議,“那我們講故事好不好?”
小惟摸摸鼻子,這玩具室有不少童話書,但他……不識字,于是道:“不講。”
一一掰掰自己的小指,實在想不到該玩些什麼了,委屈地拽了拽小惟的衣擺,“哥哥,那我們玩什麼?”
小惟芯子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不屑去玩過家家之類的幼稚遊戲,撓撓頭,靈機一動:“你先去睡吧,等醒了以後,要帶你去醫院的,小爸昨晚說的,你不會忘了吧?”
一一慢半拍道:“忘、忘了。”
小惟:“那太好了!你趕快去睡覺吧!”小惟推着他走出玩具室,進入卧房。
卧室裡的床并不高,四周裝了圍檻,全用軟包圍着,四周挂着淡綠色床幔,散下來時,很能造一方令人充滿安全感的私密空間。
一一爬上去,扯上被子,閉上眼睛,乖乖道:“哥哥,我睡了。”
“嗯嗯,睡吧睡吧。”敷衍地輕拍着他,眼睛滴溜溜地往玩具室瞥。
一一倏地睜開眼睛,側過頭,“哥哥,一一睡不着。”
“數羊吧。”
“哦。”
一一再次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唔……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一隻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