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楓咽下一口飯菜,用筷子點了一下蘇雲牧的方向,不服道:“說的好聽,你有本事就别吃,晚上肚子餓了可沒人給你弄吃的。”
狄雲飛一唱一和道:“沒錯,我們不還有三天的時間嗎,輸赢什麼的都還是未知數呢,你們現在就茶不思飯不想的,回頭别先把自己餓出病來。”
“就你們話多。”蘇雲牧笑哼一聲,拿起碗筷朝餘下沒動作的人說:“你們也多少吃點吧,别餓壞自己。”
唐小禾沮喪道:“可大人,萬一您要是…我是說萬一啊,您要是輸了…那該怎麼辦啊?”
蘇雲牧夾起一筷子菜放入自己的飯碗裡,變得坦然起來,“大不了辭官回家,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幫助那個賭坊為虎作伥的。”
“啊?!”陸小鳴表情不再木然,擺出個苦瓜臉來,知道自家少爺如果要回去的話,他肯定也要跟着回去。
“知道你舍不得。”蘇雲牧取笑道:“如果你想留在定安縣的話,可以留下。當然,如果唐姑娘願意和我們一起回去,也不是不行。”
“少、少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陸小鳴拿起飯碗扒起飯來,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臉紅害羞。
“我我我…”唐小禾結巴一陣,想反駁些什麼,但她發覺怎麼說都不對後,幹脆放棄,學着陸小鳴的樣子扒起飯來。
其餘人随之哈哈大笑起來,一頓晚飯便在這笑聲中結束。
夜深,蘇雲牧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索性坐起身來,披上衣服朝門外走去。
屋外,寂夜無聲,半輪明月已攀上了樹梢,灑下清冷的光輝。蘇雲牧擡頭看了眼高空中月亮的位置,估摸着現在已是四更天左右。
他也不拿燭台燈籠,借助朦胧月光在小院中緩慢地踱起步來。若是放在以往,他或許會吟詩一首,抒發一下内心的感慨,讓此情此景更具有詩意。
但現在,他心緒煩亂,完全沒這個心情。
他不想輸掉這場賭局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定安縣,畢竟他可是立志要做一個青史留名的好官,要是連一個賭坊坊主都對付不了,這個志向怕不是一個笑話。
除此之外,他還有其他原因讓他舍不得離開定安縣,比如沒有找到的唐小禾姐姐、還在逍遙法外的莽爺和那個小賊燕無影,以及…嗯?狄雲飛?
蘇雲牧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存放神秘種子花盆的地方,借助微弱的月光,他遠遠看到了某個鬼鬼祟祟和他一樣半夜不睡覺的人,那人正是狄雲飛。
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或許是怕深夜碰到十分尴尬,又或者是怕狄雲飛嘲笑自己半夜出來是不是肚子餓了,蘇雲牧沒有出聲打招呼,反倒是閃進了小院中一旁的隐蔽陰影處。
遠處的狄雲飛手中似乎拿着一個小瓷瓶,正往花盆中倒着什麼東西,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嘴中還在喃喃自語,聲音雖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夜裡讓遠處的蘇雲牧聽了個大概。
“倒了這麼些天,應該快發芽了才對啊。”
“快點發芽吧,不然蘇雲牧那家夥說不定就要離開定安縣了,有點舍不得呢…”
“哈——,時間不早了,明早再看看吧。”
狄雲飛收好小瓷瓶,打着哈欠從蘇雲牧躲藏的地方路過,或許是太累的緣故,他沒有發現躲藏着的蘇雲牧,等他徹底走遠消失後,蘇雲牧才從躲藏處出來。
他這麼晚來幹什麼,而且看樣子好像還不止一次,蘇雲牧看了一會狄雲飛消失的方向,不禁疑惑起來。
他來到擺放花盆的地方,注意到埋種子那個地方的土壤顔色明顯變深了,似乎是被澆了什麼液體之類的東西。
他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那處,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一股騷臭難聞的氣味,顯然是狄雲飛澆了什麼東西才會這樣的。
狄雲飛為什麼要在深更半夜的做這些?他這麼做應該不是在搞破壞,而是為了讓種子順利發芽,可他為什麼要瞞着所有人甚至連自己都不告訴,難道是擔心自己不信任他嗎?
蘇雲牧想不通這些,想着要不要直接去問狄雲飛,可要是這麼做,萬一讓那小子感到難堪就不好了,畢竟他也是一番好心。
唉,算了,反正也沒幾天了,蘇雲牧決定先按下這件事,等時機合适再問問看。他原路返回到自己房間,不知怎的,沒一會就睡着了,一直到天光大亮,猛烈的敲門聲把他吵醒。
“少爺!種子發芽了!我們赢了!”陸小鳴直接闖進蘇雲牧的房間,興奮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