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把?”蘇雲牧喃喃自語,他雙眼微眯,似在判斷雷萬庭的話是真是假。片刻後,他直接拒絕道:“本官對你的賭坊沒有意見,也不想和你賭。”
這大概率是一個陷阱,他可不想和一個賭坊坊主比誰的賭博本事更厲害。
“……”雷萬庭微微驚訝,似乎不太理解蘇雲牧為什麼拒絕自己。
“雷坊主今天要是沒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蘇雲牧見他無話可說,下了逐客令。
陸小鳴立即上前一步,作勢就要趕人。
雷萬庭趕緊出聲道:“大人且慢!可否容草民再說一句?”
蘇雲牧擡手攔住陸小鳴,言簡意赅道:“你說。”
雷萬庭笑了笑,說:“大人究竟對草民的千金賭坊有沒有意見,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大人哪天想通了,想和草民賭上一把,盡可來賭坊,草民随時恭候大駕。”
蘇雲牧面無表情道:“你要說得就這些嗎?本官知道了。”
“那草民就告辭了。”雷萬庭最後看了蘇雲牧一眼,看樣子一點也不擔心蘇雲牧會不來千金賭坊,他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再說什麼,便徑直離開了衙門。
望着雷萬庭離開的背影,狄雲飛低聲道:“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不是嗎?”
“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蘇雲牧不無擔憂。
陸小鳴說:“那現在該怎麼辦啊,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我們難道就什麼都不做嗎?”
“當然不是。”蘇雲牧安慰似的拍了拍陸小鳴的頭頂,“給你家少爺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想出解決辦法的。”
他又看向狄雲飛,想着要不要也拍一下他的頭。
狄雲飛察覺到視線,好似看出了蘇雲牧心中所想,默默地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蘇雲牧搖頭笑了笑,看來是不用了。
時至中午,家家戶戶升起了縷縷炊煙,唐小禾卻在這時慌裡慌張地找到蘇雲牧,“大人,不好了,季文生不見了。”
季文生是前幾天帶回來的三個流浪兒之一,也是那天偷包子險些被打,然後被狄雲飛出手救下的那個孩子。
蘇雲牧曾旁敲側擊地問過這三個孩子為什麼流浪,其中小女孩是家中唯一的長輩生病去世,另一個小男孩則是和家人來定安縣行商時走散。
而季文生被問及時,露出了十分害怕的表情,沒有說出自己流浪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為了避免過去的事情傷害到這孩子,蘇雲牧果斷轉移了話題,沒再繼續問下去,想等季文生長大一些之後,再和他聊聊過去的經曆。
此刻季文生突然不見,又恰好雷萬庭在今天來過衙門,蘇雲牧難免會産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他趕緊朝唐小禾問道:“不見了?到底怎麼回事?”
唐小禾不敢耽擱,快速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她如往常般給孩子們端去今日份的午飯,卻發現孩子們并沒有按時回到每天吃飯的地方。
她起初以為孩子們隻是一時貪玩,忘了時辰,在衙門内轉了一圈後,她隻找到了兩個孩子,沒有看見季文生。
她從這兩個孩子口中得知,季文生在看見一個獨眼男人來衙門後,就失魂落魄地跑掉了,而另外兩個孩子則一直在找季文生,所以才沒準時回來吃飯。
聽完事情的經過,蘇雲牧當機立斷道:“快去安排人手,以衙門為中心,裡裡外外都找一遍。”
衆人顧不上吃飯,火急火燎地找起人來。最後,還是狄雲飛在一間廂房床底的陰暗角落處,發現了哭成一團、渾身髒兮兮并且不住顫抖的季文生。
蘇雲牧把季文生交給唐小禾好好安撫,狄雲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感慨道:“這孩子的家人很可能就是因為千金賭坊…所以才那麼害怕…”
“我知道。”蘇雲牧沉聲道,“狄捕頭,看來我們必須得去一趟千金賭坊了。”
狄雲飛擔憂道:“你難道不擔心那是陷阱嗎?”
蘇雲牧下定決心道:“就算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上一闖,不知狄捕頭可否願意和我一起去?”
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每耽擱一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或許就會有劉氏父女和季文生一樣的人因為千金賭坊而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他也知道不能沖動,應該在準備充分之後再行動才是最好的,但這世上有些事物是不能等的,有時候明知不可為,也得偏向虎山行,不得不為。
狄雲飛聞言歪了一下脖子,狀似不在意道:“你一個武功比我差的人都敢去的地方,我有什麼不敢的?”
千金賭坊一間内室中。
雷萬庭正熱情地招待找過來的蘇雲牧三人,“我本以為大人會過幾天再來呢,沒想到比我預計的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