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寒洗過手,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同時又準備好生理鹽水和棉簽。
“不用擔心,唇釘已經放在除菌箱裡了。”
看起來手法似乎還蠻專業的……江星自己把原本的唇釘擰了下來。一邊擰,一邊問:“傅總以前也打過?”
“那倒沒有。不過,我已經照着教程練習了很長時間,應該沒問題。”傅硯寒跪在他身前,小心翼翼的把引導杆推了進去,随後緩緩把原本的底座擰了下來。
哦,他還以為傅總以前居然叛逆到那種地步……原來是他想多了。
換好新的底座後,傅硯寒從除菌箱裡取出了那枚嵌着藍鑽的唇釘,同樣動作輕柔的擰上去。随後再用棉簽沾上生理鹽水,對周圍的皮膚進行清潔。
用完一根,他用紙巾包起來放在一邊,又取出一根新的棉簽。
“嘴再張大點。”
江星照做。
傅硯寒輕輕揪着他的唇瓣,将内側的皮膚同樣做了簡單的清理。
距離太近了,近得江星有點不太好意思……主要是,他感覺自己的口水快要流下來了。
“别亂動。”傅硯寒制止了他要後退的動作。也許是因為離得太近了,對方溫熱的吐息已經噴灑在了臉上,青年的聲音壓得很低,如同哄孩子一樣,輕聲細語:“……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江星隻能僵硬得大張着嘴,任由對方動作。等清理完,傅硯寒随手把手套扔在一邊,從桌上拿來鏡子示意他看。
他唇邊是很多年前打的洞,始終帶着唇釘,已經在唇邊留下一個比較明顯的小洞了。偶爾把唇釘摘下去的時候,他還喜歡含口鹽水呲水玩。
傅硯寒仰頭看着他,突然道:“抱歉,那天把你帶回來時看到你那裡流血了,我就讓醫生幫你把唇釘摘了下來……後來我才知道,取下唇釘的話洞口很快就會愈合。”
江星擺了擺手:“哎呀,沒事,我這個很多年了,不像那些剛打了沒多久的人愈合的那麼快。”
話雖如此,摘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再帶時,的确是需要用力戳一下……還是有點疼的。
當然,這就沒有什麼必要提了。
傅硯寒一直盯着他,倒叫他莫名的耳根發熱。
江星忍不住視線飄到一邊:"傅總,這個很貴吧?”
傅硯寒仍噙着笑:"沒有。”
江星原本隻是随口一問,傅硯寒否認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對着傅硯寒舉着的鏡子仔細端洋:“我不信,這顆藍鑽是不是超級貴?什麼南非庫裡南産的超級稀有無瑕内彩焰藍鑽之類的……”
傅硯寒又搖搖頭:"真的不貴。他是藍鑽沒錯,但畢竟太小了。"他說着,略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沒辦法,唇釘上面總不能嵌顆鴿子蛋吧?”
有道理,畢竟寶石這玩意兒向來是越大越值錢。他嘴邊嵌的這顆看起來還不到一克拉,應該……不會很貴吧?
江星懵懂點頭,繼續看着鏡子。
怎麼說呢……打唇釘勉強也算個小衆亞文化行為,常見的唇釘不是簡潔就是暗黑系的。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設計這麼繁複精巧、還莫名有點優雅的唇釘。尤其是上面的那顆鑽,顔色很藍,很漂亮,内裡一點瑕疵也沒有……簡直像是假的。
還……挺好看的。
好吧,傅總對人的審美一般,對物還是很不錯的。
江星有些不好意思:“哈哈,我都沒想到傅總竟然會送我唇釘,我還以為是……"
傅硯寒輕輕挑眉:“乳。釘?”
"不不不!"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着得恨不得以頭搶……他掙紮了半天,嗫嚅道:"我還以為是戒指之類的……"說罷,他控訴般睜着圓圓的眼睛對上傅硯寒:“真的很像嘛,尤其那個紅絲絨小盒子……"
這怎麼能怪他想多?哪有唇釘會裝在那種盒子裡……
青年卻是眼睛一亮:"你願意收下戒指?"
“……”
這個問題多少有點冒昧了。
江星沒回答,青年也并未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微笑着輕點了一下江星唇邊的新唇釘。
"下次挑個正式點的場合再送你。你還有什麼想要的?"
他還保持着單膝點地下蹲的姿勢,動作沒有一絲搖晃。就像他說話時,眼神也沒有一絲動搖,清潤又溫暖。
江星忽覺眼眶有點發熱。
其實倘若傅硯寒真送了他什麼别的奢侈品,他不一定會有多高興,畢竟那些東西對他而言都是身外之物。江星向來物欲不重,上到房子車子,下到衣物首飾,對他而言,能滿足生活所需就可以了,還不如一頓美食讓他更開心。但,唯獨是唇釘……
他看着傅硯寒把他換下來的那枚唇釘妥帖的裝在了盒子裡,收進了口袋。青年骨節分明的手被手裡拿的精緻的紅絲絨禮盒襯得越發瑩潤如玉。
江星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點手控傾向,視線已經沒忍住落在對方的手上半天了……
禮盒豔麗而頗具風情,手卻跟它的主人一樣,溫潤而克制。
就像無數個夜晚,落在那枚冰冷的唇釘上的熾熱的吻,令人心醉。
這下不隻是眼眶,連臉頰也有點發熱了……不能再繼續想了。江星晃晃腦袋,像一顆漁雷一樣一頭撞進了傅硯寒懷裡。
傅硯寒不出所料地被他撞得坐倒在地上,卻不惱,反倒笑了起來,輕揉懷中人蓬松的卷毛。
"傅總……我想要手表。"懷裡傳來江星悶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