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初晴,裴宿洲懶懶擡眼,看到剛成婚的小妻子,一臉期待的站在他面前,昨夜他的故意折騰好似沒有在她這裡留下任何沮喪,除去面上有些疲憊外,再無别的情緒。
裴宿洲勾了勾唇,心中的惡念在不斷放大。
瑾郎。
好親昵的稱呼。
那個人從出生起就剝奪着他各種,現在,他既然回來了,那就别讓他輕易離開。
裴家欠他的,他會一樣一樣讨回來。
在此之前,他需得先扮演好那個病弱的兄長——也就是她口中的瑾郎。
裴宿洲挑了挑眉,不過一瞬,便換上了裴瑾珩慣常的神情。
玉芙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便有些後悔。
瑾郎那樣在乎禮數的人,會不會覺得她行為出格,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她那樣直白的喚他……
玉芙心中有些沒底,她輕輕咬了咬唇,腦海中又想起昨夜種種,一時有些不敢擡眼。
微風拂過,正當玉芙心中不安時,一雙手卻蓦然伸了過來,玉芙一驚,連忙擡眸,卻見瑾郎笑意正濃,晴陽落在他的眉眼處,原本俊逸溫雅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恣意,玉芙怔了一瞬,心想真好看。
瑾郎真好看。
她面頰一紅,又連忙低下了頭。
她原本并沒有如此易羞,隻是想起昨夜種種,玉芙也不知道,心中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瑾郎好像和從前有些許不同。
“阿芙,不必多禮。”裴宿州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諷意。
他從前最讨厭裴瑾珩這張虛僞的面容,沒想到如今自己也扮上了。
眼前這個女人,全心全意愛着裴瑾珩,她全然不知道,昨日與她拜堂,洞房的人是他裴宿洲,而她,被蒙在鼓裡,那樣信賴的将自己交給他。
思及此,裴宿洲勾了勾唇,自然的扶上她的腰肢,他微微低下頭,不經意瞥見她雪白的脖頸處有一道細膩的紅痕,那是昨夜他故意留下的。
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少女一聲不吭,縱容着他的放肆。
可她不知,她的退讓絲毫不會讓從沒受過禮教束縛的裴宿洲有半分不舍,隻會愈發讓他興奮。
想進一步,占為己有。
玉芙并不知道裴宿洲的想法,腰間突然多了一雙大手,她有些不自在。
昨夜雖然放縱過,但那是新婚之夜,而如今,光天化日之下,雖然是在廊檐下,但是四周丫鬟小厮不斷經過,更别論,大門外敞,若是有其他人經過……
玉芙低下了頭。
害怕的同時,卻生出一絲隐秘的興奮。
瑾郎從前,并不會這樣對她。
她隻當是成親後有所不同,并未往其他地方想去。
裴宿洲看出了她的不自然,眉梢一挑,旁若無人般的牽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身後的少女一聲不吭,任由他的行為。
未遇到瑾郎之前,玉芙從來未曾有過這樣出閣的舉動,遇到瑾郎之後,玉芙從來不知道,世上會有這樣令人愉悅之事。
裴瑾珩。
這個才華橫溢,溫潤如玉的男子,有朝一日,她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被牽動情思。
縱然昨夜有諸多大膽舉動,但玉芙相信,她喜歡的人,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國公府雖然大,但裴瑾珩的院子與裴夫人院子離的卻并不遠,二人花了半柱香功夫,剛好在裴夫人起身後趕到了這裡。
玉芙心中有些緊張,她從前聽說過,裴夫人出身高貴,生母乃是先帝最寵愛的妹妹,又嫁給了當時年輕一輩最出衆的國公爺,是以瑾郎一出生,便是銜金戴玉的,而她……玉芙眉眼暗了暗。
她雖是尚書府的千金,可母親早就不在了,容夫人宋氏後來居上,她有兒女,對玉芙并不算好。
這次和國公府結親,說的不好聽些,此樁婚事,是她自己求來的。
隻是碰巧,她看上的人,也心悅于她。
思及此,玉芙咬了咬唇,忽然覺得自己是及其幸運的。
沒過多久,院内走出來一名仆婦,恭敬道:“夫人請世子和少夫人随我前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玉芙感覺到,那仆婦話音落下的瞬間,身側的男人忽然手緊了一瞬,她微微偏頭,卻看到,男人輕斂着眉眼,未露出一絲情緒。
“夫君?”玉芙輕輕喚道。
裴瑾珩似乎才回過神來,擡頭看向了那位仆婦,語氣平靜,“帶路。”
玉芙松了口氣,心想方才大概隻是錯覺吧。
她竟會在瑾郎臉色看到一抹狠戾的神情,一閃即逝,應當是她看錯了。
“阿芙。”裴瑾珩溫聲道,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緊,“你有心事?”
玉芙不明白,擡頭看他。
“方才你看了我一路,可是我臉色有髒東西?”
玉芙臉一紅,下意識後退。
她原以為,自己心思被隐藏的極好,沒想到瑾郎竟如此敏銳,她确實看了他一路,不過隻是偷偷的看,瑾郎是何時發覺的呢。
“沒有,妾身是想問一問,母親可有何習慣?”玉芙辯解,嗓音柔和。
這樣啊。
裴宿洲心中莫名有些不喜。
“她沒什麼忌口的,你隻需知道,凡事不可多問。”裴宿洲話音冷淡了些,他松開玉芙的手,大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