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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杖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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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棠小跑着回到謝府,心髒撲咚撲咚地跳得急。

蕭穆他們都已經從宮裡回來,一家人圍在花廳守歲。

案席上擺了椒柏酒五辛盤等讨彩頭,謝究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讓聞棠坐下,又随口問了問他街市上的盛景。

侍女在他面前擺上碟膠牙饧,除了麥芽漿和糯米,外面還沾了花生胡麻等碎料,團成小糖球。聞棠拈了顆塞進嘴裡,不算甜膩,倒是很香。

他不覺又多吃了幾顆,正在閑談的蕭穆突然清了清嗓子。

蕭問梨半掩着嘴悄悄提醒:“二哥,這麼晚了,吃太多甜的不太好。”

他隻好停了手,端坐着聽他們講些趣聞佚談,不知不覺就走了神。

蕭問梨看他眼神逐漸飄忽,從下面拽拽他的衣角,問他是不是困倦了。

聞棠否認,卻聽她好奇地小聲問,阿兄,你的臉為何這般紅,别是受風起了疹子?

他忙用手背蹭了蹭,面頰一片平整,隻是微微發燙。聞棠這才驚覺,進屋已經坐了這麼久,肺已經不喘了,可心還是在撲騰。

他支吾搪塞,隻道外面太冷,屋裡又太熱,才會如此。

心不在焉地坐到此間席散,聞棠回了廂房,做賊似的摸摸胸口,掏出短簪。

指腹輕輕滑過花瓣凸起的紋路,他神情缱绻,笑得有些癡。

******

年關将将過去,宮裡又忙碌起來,蕭穆接連幾日都宿在宮中。

一切皆因吐蕃贊普遣使臣來訪,獻上許多奇材珍寶,聖人設宴禮待,近侍重臣一應作陪,更有翰林院各學士随駕。

聞棠和三娘自除夕便留在謝府小住,說是侍疾,大多時候有下人們代勞,不過添些人氣兒,好讓這裡熱鬧些。

也不知是不是他倆逗趣閑伴起了作用,謝究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偶爾還會趁着日頭跟他們在院廊間散散步。

聖人和皇後也經常遣人來問候,聽聞謝究逐漸病愈,便召他們一同入宮,宴飲遊樂。

西内苑外圍由衛軍把守,威儀嚴肅,裡面卻是一派熱鬧喧嚣。

畫鼓震震,幾聲此起彼伏的馬嘶後,地面卷起滾滾煙塵,木制的長形柄杖頭部好似半弦月,劃下道疾影,輕巧的彩球被擊飛出去,落入一扇矮墩墩的月洞門。

鼓聲連擊驟停,内侍朱色的筆尖記上一籌。

傳聞先帝猶愛擊鞠,特在含光殿前建了毬場,又仿着城南的月燈閣在左右各設燈樓一座,到了晚上燭火通明,恰如白晝,盡可通宵玩樂。

吐蕃人生得高大威猛,□□的烈馬更是肥碩健美,動起來人駿如一,霎時間連進數球。

聞棠坐在觀席上,咂了咂嘴,濃醇的酒韻帶着點兒藥香。方才送酒食的内侍說,這是禦醫們照着千金方改制的藥酒,最是溫補,也沒什麼忌諱,聖人特意賞賜了來,郎君和小娘子也可一同喝了暖身健體。

他們這頂觀帳也是特設的,外面圍的布幔結實擋風,正前卻不是空的,而是扯了薄薄的羅紗,既能避開沙塵,又不影響觀戰。謝究穿着狐裘大氅坐在最裡面,兩個小輩愛看熱鬧,剛好在前面替他擋些寒氣。

場上角逐激烈,吐蕃贊普的兩個兒子帶領使團,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完全不像傳言中那些蠻夷王室般明争暗鬥,反倒是金吾衛派出的這些人指東打西,連連失守。

上首的人離得太遠,不知究竟,但想來臉色不會好看。那幾個衛軍更加心神不定,節節敗退。

待擂鼓聲停,場上暫時告一段落,吐蕃王的小兒子朗日頌贊策馬上前,直言快語,笑道:“父王不在真是可惜,他以往總說宣宗如何神武,毬場上打得他連連敗退,今日也算被我和哥哥扳回一局!”

當今聖上雖說也是文武雙全,卻甚少鑽營此等風尚志趣。威儀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隻平淡地稱贊道:“贊普有兩位和順又骁勇的兒子,想來盡享天倫。”

聞棠伸長了脖子,隐約看到那吐蕃大王子表情有些微妙,又馬上笑意盈盈,說比不得您兒女繞膝,且各個孝順知禮。

帳外隐隐有些騷動,謝究皺眉,旁邊的家奴即刻打簾而出,詢問情況。

話音将落,金吾衛中郎将恭敬地從旁迎上,隻站在紗帳外,行了一禮道:“謝公福壽康甯。”

蒼老渾厚的聲音有些啞,“姚中郎何須多禮。”

兩個小輩站起來回禮,姚中郎看着聞棠,笑道:“還請小郎君安,某貿然叨擾,實則有一事相求。”

“姚公太客氣啦,直言便是。”聞棠與金吾衛中人也算相熟,見他前來,心中隐約猜到幾分。

“想來郎君得見,我那幾個部下愚鈍如斯,好不丢人,郎君可否賣姚某幾分薄面,替那幫蠢才上場擊上幾局,也教陛下寬慰些。”

“這……”聞棠回頭看了眼阿翁,見他不為所動,猶豫答道:“隻可惜我與衛軍中的同僚們不太熟悉,恐怕于事無補。”

“這等小事自然無需郎君憂心,我已派人去尋了裴司直和陸太仆家的三郎。”

他倒是周全,看來鐵了心了,聞棠仍在搜刮推脫之詞,謝究在身後輕咳兩聲。

“二郎,你且跟着去吧,這裡有你小妹照顧,不必憂心。”

聞棠回過身,看到他渾濁的眼底依舊有鋒利的神韻,對自己道:“也讓他們瞧瞧我謝家兒郎的本事。”

聞棠領會,跟着姚中郎出了帳子,那頭吐蕃人似是有所察覺,瞬間投來數道目光。

場邊裴翌和陸回年已經在那兒候着了,看見他來,前者笑笑,打了個招呼。

陸回年則将手肘搭上他的肩,打趣道:“還是你面子大,要姚統領親自來請。”

聞棠肩膀一沉,故意撇開他,邊解下大氅遞給内侍,回嘴道:“哪兒比得上你啊,幾次三番請你出門遊玩,你都說要在家中勤修課業,怎麼,趕着參加春闱不成?”

那人聞言,神色幾分古怪,打诨揭過,隻說家中看得緊。聞棠知道他好面子,也不再深問,東拉西扯說了些别的。

正說着話,宮人們将馬牽過來了,聞棠回頭望了眼,那幾個吐蕃人圍在一起,不知商量些什麼。

陸回年将窄袖略略挽起,翻身上馬,“那兩個吐蕃王子怕是不好對付,咱們如何應敵?”

聞棠拍了拍曳落赫油光水滑的皮毛,道:“你不是總稱自己最善擊鞠,你說怎麼辦?”

“依我看……”他俯下身湊近,臉幾乎貼在馬脖子上,壓低了聲音道,“這幫夷人看上去體力超群,如果真這麼你來我往地打,耗也會把咱們耗幹……我覺得姚中郎就不該這麼早早地把咱們喊來!”

裴翌将手中扇子收起,放到一旁,接過馬缰,“不把咱們喊來,又由誰來接這口鼎呢。”

話畢看了聞棠一眼。

陸回年贊同地點點頭,“反正蕭二郎是免死金牌,就算我們輸得難看,也大可歸咎為他這些天因侍疾勞心傷神,使不上力。更别說他年紀小,還是皇親國戚……”

“你怎地不說是因為你太久沒出門,讀書讀傻了呢?”聞棠不悅地擰起眉。

那人“嘿”了一聲,直起身來。

眼看他們又要掐起來,裴翌打斷道:“正事要緊,我這裡倒是有些說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二人均收起嬉笑,讓他且先說來。

“三郎方才的話倒是提醒我了,吐蕃人高大勇猛,然而毬場上疾行驟停都是最耗力的,我們宜守不宜攻,不如定好陣型,切忌冒然沖鋒,如果此籌已經失勢,就先守好自己的位子。”

聞棠若有所思,陸三郎問:“那要擺什麼陣呢?咱們自是不必說,但管不了金吾衛那幫呆子亂跑啊。”

“我前些日子倒是從兵書上看了一些……”聞棠兀地插話。

陸回年挑挑眉,見他往身側的荷包裡掏了掏,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找宮人要了支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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