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浸濕錦帕,季玄知蹙眉,眼中閃過悲痛。他上前,輕拍白澤的背:“阿澤,我和師父,都還在。”
瓊華望向白澤,感應到心魔在神海中的癫狂。尤其是在瞥見季玄知手中的信後,心中那股毀滅世間的殺意,怎麼也排解不了。
顧離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瓊華,他蹙眉,指腹擦拭瓊華眼角的淚。
淚水順着指腹掉落,瓊華滿眼是恨,顧離心中一痛,緊緊抱住她。他輕撫過瓊華發梢,瓊華垂眸,掩蓋眸中殺意,輕輕推開顧離,走向昏迷的男子。
手心的折紙在神力的纏繞下,變成一隻小狗。小狗睜開眼睛,開始啃食男子。神力灑向侍從,瓊華緩緩起身,瞥向夢夢。
陰沉的神情吓到夢夢,夢夢收緊抱着公主的手。
孟昭也走過來,喚出鬼差。
“孟婆何事?”鬼差蹦蹦跳跳地走來,見到瓊華時,愣了一瞬,連忙行禮。
“按照她們的模樣,變出兩具假的屍身,越慘越好。”孟昭擡下巴,鬼差也跟着看過去,點頭答應。
見鬼差點頭,瓊華擡起手,手掌湧動神力,一瞬間,衆人消失不見。
再睜眼,他們便出現在靖國的一家客棧。
瓊華抱起公主往客棧裡走,顧離小跑幾步,搶在瓊華前面,拿出銀子付給老闆。
老闆上下打量這些人,眼睛笑得都隻剩下一條縫。店小二在老闆的呼喚下,将白巾甩在肩膀,揮出手臂,做出‘請’的姿勢。
等到房間,瓊華才慢慢将人放下,手掌覆在公主額間。夢夢好奇地擡頭,小心打量,瓊華周身湧動淡淡白光,深藍的眼睛讓人看不透她的思緒。仔細一瞧,她的額間有一道浮于表面又不像是畫上去的印記。
“天道指引我們來這找靜安,你覺得,牠是不想讓我們看見那些信?”瓊華退後一步,給夜羽讓位。她走到白澤身邊,用心語對白澤說道。
夜羽上前一步,朝靜安紮針。
“瓊華,你總是這般不顧慮我的感受!”白澤眉頭蹙得更緊,用心語怒道。
“往日我一直有顧慮你的感受,隻是今日之事,我必須知道。”
“為何?”
“白澤,她是你主人的九姐,對嗎?”
白澤垂眸,神色飄忽。他側身,看向瓊華:“是,又如何?”
“你主人如今是我的心魔,我必須了解她的過去。”
“所以,你才将季玄知留下?”
瓊華沒有回答他,隻是盯着夜羽紮針。
“你知道季玄知,是我主人的徒弟了?”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瓊華,你……”白澤氣急,一下子沒有用神力傳送心語,脫口而出,卻被夜羽打斷。
“她怎麼少了一個腎?”夜羽震驚,看向夢夢。夢夢垂眸,淚珠掉落:“是木兮國的人,說是要試驗,就摘掉公主的腎髒,想看公主會不會死。”
“一群畜生!”孟昭捶牆,作勢要往外走,被瓊華攔住。
“她身上有好多的傷,我是男子,不方便處理。”夜羽看向瓊華,瓊華上前,神力在指尖流動,檢查靜安身體。
細長的傷疤遍布靜安全身,瓊華眉頭蹙起,指尖抵在額間。如同火焰的神力纏繞指尖,瓊華将神力輸送到靜安體内,才緩緩擡眸。
神力遊走靜安的經脈,夢夢驚訝得合不攏嘴,悄悄打量瓊華,心中一驚。
這神仙,怎麼眼睛變成紅色的?
“她的信從何而來?”心魔聲音沙啞,緩緩問道。
“神仙,這是從一棵玉蘭樹下挖到。當時,公主和我太餓了,想着書中有提到饑荒時,百姓以土為食。我和公主真的是太餓了,就挖了一些,便發現這些信。”
“公主說,信中之人的遭遇和她很像,唯一不同的,便是她還活着。後來,一旦公主又出現不想活下去的念頭,就會一遍遍翻看這些信。她說,她得等到自己有機會吃到桂花糕的那天,再死。”說到這,夢夢擡手擦去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