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無論外界如何改變,我們對你的愛,是不會變的。”
“在我們這裡,你無需掩蓋自己的悲傷,可以任性地做你自己,真正的自己。”
瓊華垂眸,輕柔她的發梢: “好。”
對上瓊華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眸,孟昭心中一痛,擡手,輕輕觸碰她的眼角。
“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孟昭笑着,将桂花釀遞給瓊華: “小老太太可是說了,開壇之日,要請兩三個摯友一同暢飲。”
兩人坐在樹幹上,仰望星辰,共飲桂花釀。
黑暗籠罩視線,一個稚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混沌中,一片死寂,隻有一條青龍盤旋,它好似陷入永無休止的沉睡……
隐約間,能看見龍鱗上帶血的傷口,它的呼吸微弱,看着該是受了極重的傷。
黑暗中,青龍額間閃爍神印,猛然睜開眼睛。
幽藍的眼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顯得神秘又孤寂。
短促地龍鳴,青龍身影慢慢消散,一襲白衣的女子出現在混沌中。
她擡手,出現柒熙池的畫面。
“一朵修為如此之低的芙蓉花,竟能毫發無傷地闖入柒熙池。”
柒熙池中,小女孩慢慢爬上池塘,探身,伸出手,去撈水中的扶桑花。
就在小女孩要掉入時,扶桑樹的枝條緩緩變長纏繞在她的腰間。女孩疑惑,雙手捧着花,看向扶桑樹。
扶桑樹的枝條将她帶到半空,黑暗中,女子眼中閃過淡淡的殺意。
“妖?你是妖?”小女孩聲音軟糯,一手捧着扶桑花,一手指着扶桑樹。
無人回應,隻有風聲纏繞在耳畔。
被抓到半空的女孩,笑容璀璨: “我還以為這扶桑樹是沒有什麼靈智的,竟沒想到能修成妖。”
扶桑樹的枝條緩緩朝她合并,将她團團圍住。
女孩無知無覺,完全沒有感知到危險的降臨,隻是将從水中撈出的扶桑花放在耳邊。
“樹妖,我用你的花做的造型,好看嗎?”
畫面中的小女孩笑容嬌媚,扶桑花襯得她軟糯可愛。
隻身一人躲在黑暗中的女子,指尖輕顫,竟有些失神。
枝條越纏越緊,小女孩還在絮絮叨叨地訴說發現這一方世界的心境,說她從未在天界見過比這裡還美的地方,還問扶桑樹,偌大的地界,隻它一人,是否會孤寂。
孤寂?
混沌中,女子美眸輕擡,動了動僵硬的身軀,靜靜盯着闖入柒熙池中的小女孩。
良久,扶桑樹的枝條散去,隻剩下腰間那一枝條。
枝條慢慢将人放下,确認已經落地,才慢慢離去。見狀,小女孩抓住快要收回的枝條,晃了晃。
“很高興認識你,樹妖!”
清晨的露珠滴在瓊華的睫毛,她睫毛輕顫,露珠順着眼角落下,似是眼淚。
她緩緩睜眼,坐直,低頭看向趴在她肩頭的孟昭。睡夢中的孟昭砸吧嘴,雙手抱緊瓊華的手臂。
微風拂面,光照在身上,瓊華擡眸,靜靜盯向遠方。
酒罐中的桂花香還萦繞在空氣中,瓊華眼眸微垂,想起剛才的夢。
似真似假,亦真亦幻。
她擡手,接住一朵剛從枝頭掉落的扶桑花,輕輕放在孟昭的耳上。
“瓊華?”白澤猛然睜眼,四周寂靜,手裡還拿着酒杯,酒杯中殘留着桂花酒的香氣。
他看着桌上三小壇桂花釀,這是瓊華留給夜羽和顧離,還有他的。
他起身,提起三小壇桂花釀,踩着雪地,往前走。
雖說他已是上神,但是遇到這種雪地,還是很想喚回原形,在雪地中翻滾。
想到這,他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小神君們最喜歡一起打雪仗,尤其是主人,還有主人的小徒弟。
每次等大家玩夠,母神就會着急忙慌地讓他們進屋,仔仔細細地擦去他們滿身的雪。
擦幹身上的雪,大家就會品嘗到母神親手泡的熱茶。
等他們冷意完全褪去,母神還會拿出最可口的點心,喂給他們這群小饞鬼。
他還記得,那時他還不是很會化形,主人眼巴巴地趴在桌上等點心,小徒弟就學主人,他就學小徒弟。
等母神過來,就看到兩人一獸眼裡放光地望着她手裡那盤點心。
母神總是會被他們三個逗笑,偶爾偏心,偷偷塞幾個給他們,還被其他小神君們發現,小主人就說是打赢雪仗,母神給的嘉獎。
其他小神君不服,鬧哄哄地說要再打一場。
剛好回來的父神,就被小神君們圍成一團,讓他秉公處置。
父神一手提着酒,一手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大義凜然地将酒壺給母神,自己下廚給其他小神君再做一盤。
父神還要跟母神做的點心作比較,追着問到滿意的答案為止。
說實話,白澤認為父神的點心還不錯,但若是要跟母神比,還是差一些。
白澤從回憶中抽離,擡眸,白皚皚的雪地,一片寂寥,讓他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