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眼眸閃過一絲驚恐,慌亂地跑出門。
隻見,夜羽抱着臉色慘白的瓊華,白色的衣袍上全是血漬。
顧離渾身僵住,呆然地望着夜羽往東苑跑,心仿佛被什麼揪住,喘不過氣來。
神海劇烈的疼痛,他大口喘氣,忠銘着急地向前,扶住顧離肩膀:“大人?大人,你怎麼了?”
顧離搖頭,吃力地往前走。
神海中閃過一大段畫面,他想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直到畫面定格在,瓊華面無血色,倒在他的懷裡。
“大人,你要不要先去休息?有夜羽仙王在,仙帝是不會出事的!”
顧離雙目通紅,搖頭拒絕。
每走一下,仿佛有人拿針往心口紮一下,他疼得快呼吸不過來。
神海裡有一個女子一直在叫他,可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烈日炎炎,汗水浸透衣衫,他吃力地走進房間,來往是匆匆忙忙的仙侍,手中是一盆盆血水。
房間被鐵鏽般的腥味包裹,顧離皺眉,瓊華身上一直都是淡淡的木檀香。
“夜羽,仙帝怎麼會如此?”他聲音沙啞地問道,床上是毫無血色的瓊華。
夜羽擦去瓊華額間沁滿的汗水,怒道:“都怪天帝那個死老頭!”
“本來跟聶星打架,受傷就很嚴重了,天帝老頭為了阻止他們打架,就朝兩人各擊一掌!”
“現在好了,該死的聶星使陰招,趁機誘發瓊華的情毒。這個混蛋!”
白澤皺眉,朝趕來的靖安首領命令:“加強整個瀾庭殿的防備,别讓可疑人員進來!”
靖安首領躬身,立馬退下。
夜羽把脈皺眉,大聲道:“忠銘!”
顧離聽到叫忠銘,急忙将人帶來。
忠銘躬身,隻聽夜羽急切地說:“你現在就去追蹤聶星的動向,絕對不能讓他把瓊華受傷的消息散布出去!”
“一旦他有動作,你就以他受傷的事情威脅!”
“若他敢散布瓊華的消息,他也别想好過!雖說他吃了丹藥,那麼重的傷,也沒那麼快好。”
聽完夜羽的話,白澤冷冷開口:“我将靖安的仙兵派遣一部分給你!”
“若是有可能……你把清泠給抓住,他最要緊的就是清泠!”
忠銘神色銳利:“上神,如若真抓了人,就徹底撕破臉了!”
“撕破臉就撕破臉!他抓了南栖,難道我們還要眼睜睜看着,任由他磋磨南栖嗎?”
“天帝那個臭老頭畏手畏腳,不用管他!”夜羽聲音擡高了好幾個分貝,眼裡充斥着殺意。
白澤點頭,目光冷峻:“你盡力而為,不要受傷了。”
忠銘神色狠戾:“靖安的仙兵就在這裡守着,他敢抓鳳凰族前任首領,就别想好過,我會帶領鳳凰族的士兵前往!”
白澤和夜羽朝忠銘鞠躬:“那就拜托忠銘大人了!”
“這是我分内之事。”忠銘回禮,再朝着顧離鞠躬,才離開。
看着瓊華慘白的臉色,顧離輕輕問道:“我可以在這裡陪仙帝嗎?”
白澤打量他,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擡手,輕點顧離的額間。
突然,顧離感覺渾身如同被動物撕咬腐蝕的肉,一點點地被撕扯開。
白澤皺眉,盯着顧離痛苦的神情。銳利的目光掃視着他,神情中充滿探究。
夜羽驚訝,連忙給顧離把脈,沒有任何異樣。
顧離嘴角發白,氣虛虛弱。他疼得跪下,吃力地對上白澤的視線。
白澤手心出現白光,覆在顧離額間,顧離感覺一股暖流湧入全身,讓他好受了許多。
白澤眸色複雜,良久,才冷然道:“你可以留下來陪瓊華。”
他從腰間摘下虎玉,挂于顧離腰間:“不過你得随時佩戴這個玉佩。”
顧離點頭答應,白澤将夜羽拽走。夜羽一步三回頭,見顧離乖乖坐在瓊華身邊,也就放心下來了。
他任由白澤牽着,朝前走幾步,與白澤并肩:“剛才顧離是怎麼了?”
“無事。”白澤眼眸幽深,淡淡道。
“那你帶我出來做什麼?”夜羽見白澤帶他往另一個房間走,問道。
白澤腳步一滞,看向房間裡的兩人:“你是真的愚鈍,難道看不出顧離對瓊華的心意?我這是給他們創造空間。”
夜羽一噎,咬牙道:“那,那要是瓊華情毒犯了怎麼辦?”
白澤眉梢微挑,輕笑:“區區情毒,能奈何得了瓊華仙帝?”
“你可别忘了,在她最虛弱時,都能想到血祭這種陰招對付情毒。現如今情毒的威力已經大不如前,更威脅不到她。”
房間内,顧離輕輕擦拭着瓊華的身體,他面色憂慮,心中像是被一塊石頭壓着喘不過氣來。
“仙帝,你曾有多少次,如現在這般,九死一生?”顧離輕聲呢喃。
顧離也不知為何,自己現在的心情會那麼複雜,他握住瓊華的手,試圖将滾燙的溫度焐熱她冰涼的指尖。
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熟悉,仿佛他經曆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