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卷被反複掀開,顧離緊握竹卷,心中一片混亂。
再次展開竹卷,翻到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有關容景的畫面。
瓊華在上面設限,看不到容景全部的事情。
有關容景的那頁再次被掀開,那雙清冷的眼眸隻有在看到瓊華才變得溫柔起來。
畫面裡傳來瓊華的聲音:“站這。”
“師傅,想做什麼?”容景笑容燦爛,緊緊盯着瓊華,任由她擺弄。
顧離白眼一翻,撇嘴。
原來仙帝喜歡這樣的?
他也會好嘛!
“變回原形,我要将其記錄于百妖圖鑒。”
容景瞬間臉都紅了,眼睛亮了一瞬:“師傅,我們鳳凰一族是不能随意變回真身……”
見瓊華不解,容景像一隻小狗狗一樣蹭過來:“師傅,我,隻有我的妻才能見到我的真身。”
“哐當!”竹卷甩在桌面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真裝!
顧離心中不爽,容景就是故意瞎講,忠銘說的明明就是顯少有外族人可以見到,但是有不代表沒有!
他分明就是在混淆概念!
見顧離難得生氣,忠銘湊近,撿起竹卷,驚訝道:“這便是容景仙尊的真身,可真好看!”
接過忠銘遞來的竹卷,顧離抱在懷中,思量着開口:“忠銘,容景仙尊是個什麼樣的人?”
忠銘一愣,笑了:“若要讓我談仙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你可願同我說說,仙帝與仙尊之間的事情?”顧離湊近問道。
忠銘思索着:“這些事,告訴你也無妨,天界許多人都知道。”
顧離好奇,推搡着忠銘,讓他快說。
忠銘歎息:“仙尊他呢,一旦愛上,就認定了,一生都不會變……”
強大的威壓,将忠銘壓倒在地。
盡管,他渾身是血,還飽受威壓撕扯神識,嘴裡仍然在一遍遍替容景求情。
見他求情,那位金仙笑得更加癫狂,直接将忠銘踩在腳底。
容景拼命掙脫夜羽的禁锢,氣息虛弱的他根本就掙脫不開,隻能眼睜睜看見忠銘壓在地上那側的臉變得血肉模糊。
意識混沌中,容景不斷回想起天帝與金仙的交談。
天帝曾打算阻止金仙的惡行,被金仙噎回去:“這是我與南栖的恩怨。”
“天帝擁有無上權力,怎可随意插手旁人之事。若這樣,三界還有什麼公正可言嗎?這樣的人,還配作三界統領者嗎?”
“當初南栖傷我至此,天帝都未曾出手。現如今我隻是複仇,天帝就要維護這孩童了嗎?”
“天帝可别忘記,天道以強為尊,這孩童不夠強,自然是要服從于我。”金仙的笑容陰冷,眼裡帶着挑釁。
幾句話,便将天帝堵得無法動作。
天帝出于與南栖的情誼,悄悄讓夜羽幫容景,可修為隻有玄仙的夜羽,隻能勉強帶容景逃脫金仙魔爪。
有時,沒有逃脫,就一同被打。
今日,他們又沒能逃脫。
本來他們是有機會逃跑的,但是誰知道這個狡詐的金仙,竟抓了忠銘!
金仙與他們玩了萬年躲貓貓的把戲,也學聰明了。
知道他們的弱點,就是見不得自己人受到傷害,也知道夜羽的狡猾。
便趁他們不注意,将容景的手下抓來,威脅他們出現。
被抓到身前的忠銘渾身是傷,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
“隻要你肯乖乖出來,任我打罵,我便可饒他一命。”
話音剛落,容景便出現在金仙的視線中。
金仙滿意地笑了。
容景渾身戰栗,滿眼殺意。
“怎麼兇巴巴的,是不願意嗎?”
金仙捅了忠銘一刀,忠銘蹙眉,捂住傷口,笑着搖頭:“大人,我沒事。”
容景嚴重含淚,松開緊握的拳頭,任由金仙打他。
站在暗處的夜羽跑出來,将容景護在懷中,無論金仙怎麼踢打,也不松手。
眩暈的視線下,容景緊緊握住夜羽的手,眼淚止不住落下。
夜羽的鮮血染紅容景白色的衣襟,容景想要掙脫,夜羽卻抱得更緊。
“小鳳凰,别讓我的努力白費。”夜羽搖頭,輕輕說道。
隻聽一陣鈴铛聲響起,夜羽渾身一僵,周身被一道結界護住。
感知不到金仙的踢打,容景擡頭看去。
透過金仙的身影,看見一襲月白色長裙的瓊華,她神色冷淡,隐隐能察覺她的怒意。
夢璃劍随她的動作揮出淡藍色的神力,金仙身形一閃,地面出現一道深長的痕迹。
“你與南栖的恩怨,遷怒一個無知孩童做什麼?”瓊華語氣清冷,眼藏殺意。
看清來人,夜羽委屈巴巴:“瓊華,就是他們!欺負我和小容景萬年!”
冷眸微沉,瓊華一動,拿劍往死裡砍他。
金仙連忙後撤,使出神力抵擋。
他從未見過如此幹脆利落劍法,根本就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劍便落下。
他隻能憑借高出瓊華的修為壓制她。
“夜羽,你快去幫忙!她隻到玄仙修為,打不過!”容景扯了扯夜羽的衣袖,着急道。
夜羽點頭,起身,兩人認識多年,默契十足。
雖敵對之人已至金仙,但金仙要對戰兩個修為已至玄仙之人,也沒有太大勝算,隻能頻頻後退。
趁兩人不備,金仙撒藥逃離。
夜羽揮動袖袍,清除空氣中渾濁的藥物。
他眼眶含淚,激動地抱住瓊華:“小花花,我想死你了!”
“你知道這一萬年我是如何過的嗎?天帝老頭整日就想着天規,都不幫我們,任由别人欺負我!”
瓊華面色一冷,輕輕拍夜羽的肩膀。她垂眸,看向狼狽倒地的容景。
“你便是南栖的孩子?”瓊華松開夜羽,夜羽扭身,跟在瓊華身後。
容景警惕地看向她,小心翼翼地點頭。瓊華蹙眉,緩緩蹲下,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泥土:“可有受傷?”
容景眼眶一熱,委屈地搖頭。
瓊華輕笑,擦去他眼角的淚:“放心,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