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顧離更加努力地練習,他受夠了隻能被人保護的日子。
神海中回蕩着瓊華的笑容,擡眼,對上瓊華的視線。
她的劍鋒犀利,落在顧離的脖頸,地上多了一縷青絲。
“今日,為何頻頻走神?”瓊華神情冷清,質問道。
顧離抿唇,不敢看她。
靖安匆匆跑來,在瓊華耳邊說了什麼。瓊華便讓顧離獨自練習,與靖安一同離開。
看着兩人般配的背影,顧離久久失神。
側廳裡,充斥濃郁的魔氣。瓊華擡手,攔住上前的靖安。
“你定力不夠,會被魔氣蠱惑。”瓊華神色淡淡,面上沒有顯露過多情緒。
靖安面露擔憂:“仙帝,不僅困在側廳的人被魔氣蠱惑。瀾庭殿其他修為較低的仙者也被蠱惑,如同傀儡一般胡亂殺人,我隻能都将他們關在偏廳。”
瓊華眸色一沉,不允許靖安走近。
她緩緩向前,仙兵神色麻木,眼裡沒有之前對她的敬畏。身上不停溢出魔氣,那是他們肆意生長的貪欲。
“仙帝,這魔氣到底是什麼東西?”
腰間的虎玉被她摘下,指尖輕輕摩挲虎玉多出的幾道裂痕。
“近日可有白澤的消息?”
靖安搖頭:“白澤上神自從進入魔族的霧幽境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
虎玉被瓊華控制,升到半空之中。
魔氣不停被虎玉吸收,虎玉上的裂痕又多了幾道。
還沒被吸收的魔氣環繞偏廳,試圖蠱惑瓊華心神。
虎玉上的白光越來越微弱,變得暗淡無光,掉落在瓊華手中。
手心的虎玉已看不出玉的光澤,猶如一塊飽經風霜的石子。
偏廳的門被關上,瓊華給偏廳多設幾道結界,才與靖安一同到天牢審問雪兒。
“還是不說嗎?”靖安眸底閃過一絲戾氣,聲音陰冷。
見到靖安,渾身是血的雪兒眼裡隻剩下恐懼。
瓊華走到她面前,剛想碰她,她顫抖地閃開。
“為何不說?你可知,你的命快沒了。”
聽完瓊華的話,雪兒抿唇不語。
“看來莫天賜沒有告訴你。”
面如死灰的雪兒,眸光微動,聲音沙啞:“什麼意思?”
“上一個被魔氣入體的仙者,已經爆體而亡了。”
瓊華笑了,不見笑意。
雪兒臉色灰白,渾身癱軟,搖頭喃喃道:“你騙我。”
“貪欲滋養魔氣,滋生魔氣。人之貪欲,永無止境。你覺得你的身體能承受得住成倍增長的貪欲嗎?”
“魔氣乃天道所不容之物,就算你承受住成倍增長的貪欲,也會被紫荊天雷活活劈死。”
“雪兒,萬物皆有章法,天道以強者為尊,又以心障限之,你以為如何?”
鍊子發出清脆的響聲,雪兒跪着,拼命抓住瓊華的衣角。
手心的血染紅瓊華的白衣,出現猙獰的血掌印:“仙帝,救我,救我!”
靖安皺眉,扯開雪兒:“别拿你的髒手碰仙帝。”
他蹲下,捏訣,用手帕,一點一點擦去瓊華鞋上和衣角的血印。
“我為何要救你?”見靖安起身,瓊華淡淡說道。
“我說!我都說!仙帝你救救我……”
靖安朝行刑者使了個眼色,行刑者拿出紙筆記錄。
“莫天賜讓我将魔氣散于瀾庭殿,我不肯,他就用魔氣折磨我,無奈之下我隻能答應……”
“怎麼散布的?”
“魔氣隻要離開我的身體,就會自動尋找有所求的目标,對他們進行蠱惑,放大他們的貪欲。”
“為何給顧離下藥?”靖安擡眸,神情銳利。
雪兒笑了:“因為,我喜歡他。被莫天賜看出來,他說願意幫我。”
“我很怕,大家都知道顧離是仙帝的人。”
“我怕我到時候跑不了,可是莫天賜說,他會帶我離開。”
“我本不相信,可發現他竟能自由出入仙帝的結界……”
“你可知,莫天賜如何自由出入瀾庭殿?”靖安繼續問。
雪兒搖頭:“我也不知。”
說完,雪兒期待地看着瓊華:“仙帝,我已經說了,救我……”
“我何時說過救你?”瓊華神色淡淡,像是整件事都同她無關。
雪兒怒目圓睜,指着瓊華,恨不得将她撕碎:“瓊華!你不得好死!”
“就因為你比我們強,我們就要被你随意戲弄嗎?我們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嗎?”
瓊華笑了:“雪兒,我從未讓你選擇這條路。”
雪兒愣了一瞬,神色陰森,笑容癫狂。
兩人離開,鐵鍊随着動作發出刺耳的聲響,雪兒怒哄:“瓊華!要不是你在池塘養吃仙人的魚,要不是你的神力在池塘上,我會爬不上來嗎?”
“要不是因為我爬不上來,我會選擇妥協嗎?我若是不妥協,都沒法活到現在!”
靖安轉頭,雪兒正用十分恐怖的眼神,瞪着瓊華的背影。他皺眉,走在瓊華身後,用身軀擋住瓊華。
“仙帝,雪兒她……”
“我救不了。無論是仙兵,還是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