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眼睛微眯，靠近，符紙再次燃盡。

一片黑暗中，瓊華再次聽見與她完全相同的聲音： “你怎麼會用了血祭？”

見瓊華不語，一心想着怎麼出去，那人繼續說道： “我就是你的心魔，你之前花那麼久都破不了，更何況是現在。”

“你為何是我的心魔？”瓊華冷冷問道。

心魔笑了，漆黑的環境裡，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能聽見她緩緩起身： “瓊華，你是神……能困住你的，隻有你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心甘情願被困于混沌中？”瓊華不置可否，笑容不及眼底。

心魔不語，良久才道： “你封存過去，自然不信我是你的心魔。”

瓊華側身，聽聲辨别心魔的方位。

趁心魔說話的間隙，瓊華畫完一道符，捏訣，符咒瞬間變為一把利劍。

瓊華握住劍，朝她刺去。

心魔後撤幾步，手指輕輕一揮，瓊華直接被按在地上，被迫跪下。

瓊華吐出一口鮮血，眼裡隻剩殺意。

這位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人，為何有如此可怕的神力？隻是威壓，就能讓她動彈不得！

三界之中絕沒有如此強大的人，連修為最強的天帝也遠遠不及。

瓊華終于明白，為何不能施展神力。

不是施展不了，而是這人神力太強！一對比，瓊華的神力渺小的如塵埃。

在她所創的空間中，瓊華如同凡人一般脆弱。

見瓊華錯愕的神情，心魔笑容愈發深。

一道光亮起，瓊華側身，閉眼。

再睜眼時，眼前出現四季的景象，它們在空間裡快速變化着。

瓊華擡頭，盯着眼前一模一樣的臉。

視線下移，才看清心魔白衣上觸目驚心的血迹。

“你到底是誰？”瓊華壓得喘不過氣來，想起今早顧離受到威壓痛苦的模樣，頓時覺得可笑——她在這人面前，竟和那隻狐妖沒有什麼不同——都如蝼蟻一般脆弱不堪，随時可以被殺死！

心魔笑了，瓊華身子一僵，看見心魔冷意和疏離。

這笑容像是與瓊華一個模子刻出來！

她湊近，捏住瓊華下巴，探入瓊華的神海，窺視瓊華的回憶。

蓦然，心魔笑容消失，竟有片刻失神。

她低聲喃喃： “好像，怎麼會這麼像？”

瓊華抓住機會，用早已畫好的符變成束神鎖。

心魔手腳都被束神鎖纏住，她身子前傾，跪下。

“你是因為他，才選擇救三界的？”心魔死死盯住瓊華，眼裡隻剩下嗜血的光。

瓊華不解，心魔笑容愈發癫狂，眸中有淚： “真可笑！再像也不是他，他早就死了，死了！不，不隻是他……都死了，全都死了！是那群愚蠢的人害死了他們！”

“我們是神，就要守護肮髒不堪的三界嗎？憑什麼？憑什麼！”

心魔不停顫抖，鮮血緩緩溢出，再次染紅白衣。

空間開始動蕩，四季景色驟然消失。

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幾道紫荊雷劈下，一團又一團黑氣纏繞住心魔。

黑氣迅速罩住心魔的身形，瓊華心中一緊，黑氣朝她逼近，她連連後退。

一陣又一陣威壓襲來，瓊華再次跪下，呼吸愈發沉重。

在黑氣即将吞噬她時，額間龍印閃爍，白光籠罩住她，打散四周黑氣。

刹那間，瓊華變回原形，青龍盤旋于空，凝視地上的心魔。

白虎站在青龍身後，虎玉把所有黑氣吞噬，露出被束神鎖困住的心魔。

衣裙被鮮血染成血紅色，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心魔臉色慘白，笑容竟有幾分凄涼： “白澤，又是你。”

一道白光打在白澤額間，漸漸地，白澤變回人形。

他踉跄，退後幾步，呼吸變重。

夜羽連忙扶住白澤，白澤盯着躺在床上的瓊華出神。

剛才，他利用忘川之源，進入瓊華神海，看見瓊華的心魔。

心魔跪在盤旋的青龍前，血紅的衣裙，依稀能看到幾塊沾染灰塵的白布。她的手腳明明全被束縛住，眼裡仍帶着不屑與嘲諷。

白澤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心魔空洞的眼眸中隻剩下死意。

她也看到白澤，良久對視中，一道白光追随他。

熟悉的神力流入白澤身體，他哽咽，怎麼也說不出話。

空間即将崩塌，白澤用忘川之源罩住他和瓊華。

白光閃爍，帶他們離開空間。空間漸漸暗下來，滿是鮮血的女子還跪在那裡。

白澤伸手，怎麼也碰不到她，他隻能又一次看着黑暗将她慢慢籠罩。

“怎麼樣了？”夜羽焦急地問道。

白澤回神，指尖發顫，極力控制情緒： “很快就會醒了。”

聽到這，夜羽放心下來，默默守着瓊華，白澤将恢複的神力注入瓊華體内。

見瓊華逐漸平穩地呼吸，白澤才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