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過頭,發現顧明玉在一輛黑色裝甲車裡放下車窗,用力朝她揮着手。
“别急着走,秦教授有事問你!”
江隐吃了一驚,安檢人員示意她先從這邊出去,掉過頭來再和顧明玉交流,不要擋到後面的車輛。
她依言照做,掉轉車頭,跟着顧明玉乘坐的黑色裝甲車又回到了基地。
“有什麼事嗎?”江隐惦記着自己車上的冷凍肉,很不願意停留太久。
“是天象研究中心的秦教授,他有事要問問你。”
顧明玉讓司機在空曠處停下車,快步從裝甲車上跳下來。
她身後跟着一名穿着白色隔離服的眼鏡男子,手上抱着一張寫字墊闆,上面夾着幾張寫着字的紙,在微風中輕輕拂動。
“這位就是秦教授。”顧明玉指了指眼鏡男子,後者朝江隐點了點頭。
“這位就是江隐,我跟您說過的,昨晚經曆了三種異常天象的當事人。”
江隐想起醫院對她說的話,略微有點頭疼。
她的父母也是研究員,對于這些專家,江隐并不陌生,也不認為自己會被當成怪物抓起來,但多少會有些麻煩。
“你看起來很正常。”秦教授說。
他松開寫字闆的夾子,将空白的一頁紙放到最上面。“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去醫院檢查一遍嗎?”
“我在醫院已經檢查過了。”江隐說:“你可以向他們要。”
秦教授點點頭,“各項檢查都做過了嗎?”
“我不知道。”江隐搖搖頭,“我昨晚在血月中昏迷了,是顧隊長救了我,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我問過醫生了,常規檢查都做過了。”顧明玉在一旁插嘴道。
秦教授不置可否,“你是住在西部α-β鎖定區的?那裡隻有你一個避難所吧。”
江隐點頭,“鎖定區裡隻有我一個人。”
他用筆杆敲了敲寫字闆,微微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是第一次經曆血月嗎?”
江隐搖頭,“我經曆了很多次血月,但在無保護的情況下接觸隻有這一次。”
她想了想,補充道:“我當時穿了隔離服。”
江隐扯了扯自己衣物的布料,“就是這一件。”
秦教授看了看她的隔離服,沒有說話。
“我在開車的路上遇到了血月。”
江隐知道自己必須把全部細節告訴他才能離開,索性也不等他一一詢問了。
“事情很突然,車載收音機當時就斷線了。我下車放了信号彈,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知識棱鏡,範圍很小,但周圍沒有躲避地點,我隻能先回卡車。回去的路上我被知識棱鏡入侵了大腦,很痛苦,回到卡車時我發現了時空之門的白霧。”
她頓了頓,接着說:“後來我用備用的幾件隔離服蓋住了身體,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秦教授在寫字闆上記了幾行字,問:“你從知識棱鏡中得到了什麼知識?”
江隐心頭一跳,但面色上并沒有顯現出來。
“我醒來後出現了一些幻覺,一些字懸在空中,但我看不清是什麼字。除此之外我隻感到頭很痛。”
秦教授看了她一眼,眼神讓江隐覺得有些不妙。
“無效信息流一般會使接觸者當場死亡或者變成瘋子。”
他望向江隐的卡車,那滿載的車身倒映在他的鏡片上。
“昨晚的血月隻持續了三個小時,而之前最短的記錄也有十二個小時。”
“我們不知道知識棱鏡的具體持續時間,不過從現場的能量值水平來看,持續時間不會太短,足夠完全控制一個人。”
江隐的心快要沉到谷底,旁邊的顧明玉卻突然開口了。
“秦教授,不是還有時空之門的影響嗎?”
她指了指黑色裝甲車裡面的空間,半開的車門裡還能看見幾個若隐若現的身影。
“李教授剛剛不是說,時空之門可能形成了一個屏障,保護了裡面的人嗎?”
秦教授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說:“确實不能排除這種影響。以前從來沒有過時空之門與知識棱鏡同時出現的記錄。”
他皺起眉,“顧隊長,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不要移動在場的車輛。”
他再度望向江隐,在空白紙頁的尾端寫下一行數字和一行文字,對折撕下,遞給江隐。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和住址,你回去後注意總結知識棱鏡的信息,下次來基地記得和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