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淩宇還是不說話,他知道隻要說話,兩個人就會吵起來,甚至不排除會動手,這次他沒喝醉,一定能掀翻這個人。
曹林見他不說話,一雙涔着寒意的眼睛瞪得他發慌,心虛地移開目光。
雖然是夜市,但燈光給得特别足,所有貨物都特别清晰,程雪漫被一個攤位吸引目光,駐足觀看。
“這都是長白山山貨,剛發過來的,你看,這人參多大,還有這蘑菇,新鮮呢。”
程雪漫低頭看,她對認識的東西不感興趣,指着沒見過的一袋子草問:“這是什麼?”
“這……”賣貨的大哥看看她,說,“黃金草。”
程雪漫看着那一根根草葉上長着黃色的斑點,點點頭,但沒有買的心思。
曹林和樊淩宇緊随其後走了過來,也看向程雪漫剛剛指的那一袋子黃金草,好奇地看一眼。
那賣貨大哥,看到曹林的樣子,立刻換了台詞,“來來來,大哥,賣點嗎?這是長白山純野生嗷嗷叫,喝了半宿不睡覺……”
“嗷嗷叫?”曹林因剛剛和樊淩宇對視,心思有些恍惚,腦子有點短路,“什麼叫嗷嗷叫?”
賣貨大哥立刻說,“喝了嗷嗷叫,你老婆後半夜嗷嗷叫。”他嗓門洪亮,嚷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程雪漫也退回幾步,回來圍觀。
曹林這次聽懂了,他大腹便便,頭發稀少,在這方面确實欠缺,需要補一補。
“來點嗎?補腎壯陽的。”賣貨的人趁機推銷……
曹林稱了一些,要付錢,孫東在後面攔住他,大方地說:“不能讓你掏錢,不能讓你掏。”他伸手捂住攤位上的二維碼,不讓曹林掃,掏出手機,“多少錢?我來買單。”
“一共230。”
孫東手心捧着二維碼,掃了600元,“老闆你再來點,給我這倆哥們,一人拿300塊錢的。”
樊淩宇:“孫,孫部長……”剛剛還對着曹林怒目而視的人,此刻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我就不用了,不需要。”
孫東把攤販裝好的黃金草往樊淩宇懷裡一塞,“早晚有一天,你會需要的。”說完,對着樊淩宇擠擠眼睛,“偶爾也可以用一用,你可以表現得更好,讓你女朋友嗷嗷叫。”
樊淩宇盛情難卻,接下了,看向程雪漫,程雪漫看着他手裡的黃金草心頭羞澀,樊淩宇手裡拿着嗷嗷叫浮想聯翩,二人目光在斑雜燈光中相碰,又雙雙移開眼神。
程雪漫害羞了。
樊淩宇心忽然怦怦直跳。
實事求是來說,在那件事兒上,他們還都是初級選手,并未發揮他們善于設計與探索的職業特長。
第二天,他們直接從酒店出發,走高速到了飛機場。
候機室,孫東在電話裡和樊淩宇依依惜别,程雪漫則在微信上和研究所杜岩副所長告别。
曹林因為吃多了血腸,肚子不舒服,一趟趟跑廁所。在他第三次跑去廁所時,已經兩天和程雪漫沒說話的人,終于忍不住,“喂,我表現得怎麼樣?”
程雪漫嚼着鱿魚幹,點頭,“表現挺好。”
“沒有獎勵嗎?”
“你要什麼?”
“你能給什麼?有選項嗎?”
隔着一個座位,兩人目光接觸,程雪漫知道樊淩宇想要什麼,他也知道她知道他想要什麼。
遠處曹林絮絮叨叨走來,他們同時低頭看手機。
飛機落地深圳,南國明媚的陽光灑在肩頭,程雪漫好慶幸自己選擇來到了這個城市,冬天的雪雖然很美,但她還是喜歡溫暖的地方。
三人在機場“告别”,曹林要坐地鐵回家,程雪漫說自己坐公交,樊淩宇說他打車。
等到曹林進了地鐵站,樊淩宇奔向公交站點,拿過程雪漫的行李,“一起回家。”
一路風塵仆仆回到家,程雪漫開始安排家務活。兩人行李箱打開放在地闆上,髒衣服丢進洗衣機。
孫東送的黃金草被樊淩宇收進行李箱,此時正享受着兩人刻意的忽視。
樊淩宇的行李箱再大,幾分鐘之後,也清空了,最後剩下一瓶黃金草。
他伸手拿過,想要丢進垃圾桶。
他可不用到這個東西。
程雪漫:“别啊,300塊錢呢。”
樊淩宇動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是啊,這一小罐300塊錢呢。”
而後遲疑地看向程雪漫,“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