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您。”
送走護士,程雪漫看看時間,已經晚上12點多了。
她抻抻胳膊踢踢腿,舒展了筋骨,然後幫樊淩宇扯開了夏涼被,眼睛掃到鼓囊囊的一包,不禁愣了一下,不是睡着了嗎?怎麼還會,這樣……
她移開目光,非禮勿視。
可她又鬼使神差看了回去,怎麼會呢?他不是已經過了23歲最佳年齡嗎?但又想到,樊淩宇單身,身體狀态良好,所以這麼火力旺盛?
程雪漫看的臉頰發燙,她走到門口,關了燈,借着手機屏幕的光,走到陪護床旁邊,躺了上去,想了想,又轉身面對牆壁,心裡才好受了些。
她在黑夜裡看着手機,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借着屏幕那點微光,在暗夜裡用目光一遍遍撫摸她的身體輪廓。
第二天一早,鬧鐘響了,程雪漫翻身起來,就看到樊淩宇靠着床坐着,正在看着她。
“你醒了?醒了多久了?”她走到他身邊,上上下下打量着,看他的頭,包紮繃帶微微卷了邊,她伸手摸了摸,“頭還暈嗎?有沒有惡心的感覺?”
樊淩宇不說話,隻是看着她,目光裡含着很多内容,愛戀、渴求、欲望……那是隻有程雪漫在沉睡時,他才敢表露出來的心意,此刻卻收不回去了。
程雪漫被他看得慌了神,“我去叫醫生來看看你。”
“别,漫漫……”樊淩宇聲音沙啞,重重地呼吸着,“你抱抱我。”
程雪漫看着頭纏繃帶的樊淩宇,想到昨天他昏迷的樣子,那麼高大的人,說昏倒就昏倒了,終究沒忍心拒絕,她張開手臂,搭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似老友間的關心。
樊淩宇卻不滿足,他伸手把人摁進懷裡,緊緊地抱着她。
程雪漫對樊淩宇從來不做防備,所以他一摟,她就貼緊了他,身體所有支撐點,都覆在了樊淩宇身上。
樊淩宇收緊手臂,胸膛起伏,輕輕喟歎,似乎要在這個懷抱裡,告訴程雪漫他想要什麼。
兩人面龐貼近,他目光牢牢地鎖着她,眼底的欲望那麼毫無遮掩。
程雪漫有刹那的迷亂,她想到大學校外小診所裡,想到她躺在病床上,鼓起勇氣對他說的那些話,那麼繞彎子隐晦,他卻瞬間全都懂了,然後如她所願地吻她。
所以此刻,她怎麼能不懂樊淩宇呢?
但她不能,伸手推了推,樊淩宇沒為難她,不舍地松開了手。
程雪漫膝蓋抵着床沿,重新站好,看了他一眼,樊淩宇目光迎了上去,苦肉計還是奏效的,因為這個擁抱,他目光裡泛着些欲望的漣漪。
即使知道程雪漫不能給,但他敢露出來了。
程雪漫去叫了醫生,醫生過來,問了問樊淩宇身體狀況,又讓護士檢查了他的傷口,重新換藥,然後說,下午可以出院了,按時來換藥就行。
程雪漫一聽可以出院了,立刻露出笑容,跟着醫生出去,問後續注意事項。
醫生說沒有大問題,吃飯的時候,注意忌口,一星期内别洗頭就行。
程雪漫回去時,樊淩宇又躺了回去,頭對着窗外,表情不怎麼好看,他還打算多住幾天呢。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早餐。”
能不餓嗎?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沒進食了,樊淩宇嗯了一聲,轉頭看程雪漫,心裡卻想,一個擁抱根本不夠,他現在貪得無厭。
程雪漫去買早餐了,因為忌口,隻買了些清淡的粥和水煮雞蛋。
雖然他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但她還是像照料病人那樣,為他放下小桌,把床搖高,把粥打開,勺子放進粥裡,周到地做好這一切,她轉身背起書包:“你吃吧,我先去公司了。”
程雪漫不知道樊淩宇在深圳有沒有親戚或朋友,但她不想深問,因為她不想顯得對他多感興趣的樣子。
何況這麼大的人了,應該可以自己辦理出院吧?
“我手疼。”
程雪漫回頭看他,似乎是沒聽清。
樊淩宇目光無辜,看了程雪漫一眼,又看着面前的粥:“我手指疼,昨天砸到地上了……”
程雪漫有點不相信,但也懶得問了。
她輕歎口氣,給宋巍發微信請假,然後放下書包,坐到床邊,給樊淩宇喂粥喝。
為了加強信任度,樊淩宇一邊喝粥,一邊給她講了昨天那驚人的一幕,“他們家無人機質量太差,續航不行,又不能提前警報,說炸機就炸機,我跑過去擋在那孩子上面,然後就被砸到了,還好,打到眼睛,不然真完了……昨天那是你吧?但我後來好像又暈倒了。”
樊淩宇說完,看着程雪漫。
程雪漫低頭剝雞蛋皮,對于他的話,像沒聽到似的。
“喂,我這麼見義勇為,你不表揚我一下?”樊淩宇低頭去看程雪漫,卻見她眼眶通紅,眼裡蓄着淚水,他心一下跟着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