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蕾絲身亡，露西恩是見過她最後一面的人；賽德娜為弗蕾絲和福卡達驗屍，而根據目前的已知信息，完全無法判斷對方的目标究竟是露西恩，還是賽德娜。

“奧利維爾，過來。”

他聲音如冬日南下肅殺的北風，冷得讓露西恩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藏在源水之滴裡的伊芮娅，也被周遭突然凝固到死寂的低氣壓給吓到了，瑟縮了一下，抱住自己的尾巴，有些害怕。

因為此次是那維萊特控水接球，水的質地柔軟如絲綢，就算是裝有巨石，重量不輕的橡皮球撞在上面，都沒有發出太大聲響。所以此時的警備隊完全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還在奧利維爾的指揮下，一點一點處理福卡達的死亡現場。

“奧莉維爾。”

那維萊特的語氣更冷了些。

奧利維爾聽到聲音，扭頭看過來，發現的确是那維萊特在叫他，趕忙三兩句極其精簡地交代完下屬，跑了過來。

“那維萊特大人，您叫我有……”說至一半，他看見了棕褐色橡皮球，瞳孔一縮，話頭生生頓住。

“好大一塊石頭。”奧利維爾吞了下口水，目光掃過露西恩和賽德娜，幹澀道。

那維萊特嚴肅道：“奧利維爾，你帶警備隊清理現場，同時将此案上遞逐影庭一同查辦。明天下午休班之前，把報告送到我辦公室。”

“是！”奧利維爾立正行禮。

那維萊特視線一轉，“賽德娜和露西恩，現在和我一起回沫芒宮。”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

那維萊特剛轉過身，便聽見源水之滴裡又傳來急慌慌一聲：“吼呀！”

他回身，順着伊芮娅手指的方向看去。

陽光正好移到棕褐色橡皮球上方，在它的開口處，好像被塞了什麼東西，反射出了一縷彩光。

伊芮娅眼睛裡閃爍着渴望的光芒，尾鳍一搖一搖的，“喜……喜歡……”

那維萊特半眯下眼，發現那裡卡了一條與棕褐色橡皮球同色的絲帶，上面挂了一枚品相不錯的珍珠。

從橡皮球落下開始，露西恩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落在那維萊特身上，幾乎與他同一時間看見了絲帶。

她眸光一暗，快步走上前，翹着蘭花指，用手帕墊着食指和拇指揪出絲帶，仔細辨認片刻之後，擰起眉頭，“哎？這好像……好像是我的發帶。”

接着她驟然意識到什麼，嘴唇輕顫，絲帶從她手指中飄落在地。

“那維萊特大人，這是……我的死亡預告嗎……”

那維萊特面色一沉：“先回沫芒宮。”

·

— 沫芒宮 —

芙甯娜翹着腿坐在那維萊特的辦公室裡，手裡端着一杯紅茶，悠閑地慢慢攪動着茶匙。

一行三人回來之後，那維萊特示意芙甯娜稍等片刻，臨時調來四個發條機關，塞德娜和露西恩身邊一人跟着兩個。

“你們這段時間，為保安全，先暫時住在沫芒宮。如果需要外出，務必帶上發條機關和信号槍。”

那維萊特交代完，親自将賽德娜和露西恩送到沫芒宮的休息區，然後返回了辦公室。

聽到開門的動靜，芙甯娜放下茶盞，“忙完了？”

“嗯。”那維萊特點頭，坐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當然是為了昨夜發生的兇殺案啊！”芙甯娜雙手撐着桌子，身子前傾。

那維萊特稍顯意外，“這件事竟然已經傳到你的耳朵裡了嗎？”

“我可是水神芙卡洛斯，楓丹人民的信仰和整個楓丹統治者！”芙甯娜抱着手，下巴微擡，“在我的領域發生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昨晚弗蕾絲的死亡應該隻是一個開始，今早特巡隊的福卡達也發生了意外。現下，還無法判斷會不會出現第三位受害者。”那維萊特簡單說了情況。

“什麼什麼什麼！居然是連環兇殺案嗎？咦，好可怕……”芙甯娜稍稍退後了一步，很快便反應過來，挽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楓丹城内竟然存在這麼危險的人，你一定要盡快抓住兇手！”

那維萊特淡淡道：“會的。”

“這我就放心啦。”說完，芙甯娜望向還浮在那維萊特左側的源水之滴，“對了，我剛剛就想問了。這個飄在半空的水珠是什麼？最高審判官大人養的超級新品種的寵物嗎？”

那維萊特垂眸，視線劃過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猶豫了片刻，繼而擡手撤去了源水之滴，露出待在裡面的小人魚。

伊芮娅乖巧地趴在他的掌心，揚起一個可愛的笑容，沖芙甯娜翹了翹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