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是夏初,但西平侯世子府中的花園,春色猶存。
放眼望去,牡丹雍容,芍藥溫婉,碧色的藤蔓沿着雕花的欄杆蜿蜒而上。
“傳聞說西平侯在京都别院的花園景緻,堪稱一絕,原來并不假。”
兩人在花園一處視野最好的亭中坐着賞景,元煦不禁感慨道。
園中亭台錯落,一泓清泉玉帶般穿過,錦鯉嬉戲,彩蝶翩跹。
“美景配美人!”江延舟很快地接了一句,讨好地盯着元煦看。
元煦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端起茶盞掩飾的喝了一口,“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江延舟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着元煦,“好看”,說完咧嘴一笑,“而且,現在是我的了。”
元煦的手略微抖了一下。
看來,真要好好适應這小霸王的措辭風格了。
元煦看景,江延舟看元煦。
這樣詭異的畫面持續了一會,元煦終于繃不住。
“你若再這樣盯着我看,我便走了!”
“别啊,”江延舟站起身,似是真怕元煦要走,“我這裡的廚子,是剛從宮裡撥調來的,手藝一流,肯定比......”
說到這裡江延舟頓了一頓才又道,“肯定能讓蘭陵公滿意的。”
元煦知道江延舟想說的是那晚的夜宴,又怕說出來讓自己想起當日的不快,隻暗暗搓了搓指尖,道:
“你别那樣盯着我看,我就不會走。”
元煦本也沒真的要走,來之前因為心上忐忑,隻胡亂應付的兩口就出門了,此刻确實有些餓了。
江延舟似乎這才放心,将紅木圓凳挪到元煦面前坐了,笑嘻嘻道,“你不喜歡,那就不看了,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元煦看他一臉要作妖的表情,心知他又攢了什麼鬼點子,但還是問道,“什麼遊戲?”
江延舟伸出修長的手,指尖輕點了一下元煦的鼻尖,又點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咱們倆鼻尖碰在一起,誰先忍不住動了,或笑了,就要親對方一下。”
介紹完霸王條款一樣的遊戲規則,江延舟先伸手去攬元煦後腦勺。
不等元煦反應,兩人鼻尖已經相觸。
忽然間天地寂靜,隻聽溪水潺潺,似環佩輕碰,叮咚作響。
如此近的距離,呼吸相聞。
元煦眼睛微微睜大,漆深的眸子裡閃着水樣光澤。
兩人的目光重重交錯,激發着彼此之間的緊張和欲/望。
江延舟眼底情緒翻騰,忍了片刻,終于忍無可忍,微微欠身,狠狠吻了上去。
元煦來不及反應,隻覺得那覆上來的唇瓣溫熱,一上一下的自己唇上遊移,似是想克制,又萬分渴望。
他想推開江延舟,身體卻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氣,隻能任憑那強勢唇舌侵入他的領地,帶着一點還未褪去的龍井茶香,勾着他無處可逃的舌頭共舞。
元煦隻覺得腦中一瞬又一瞬的空白,呼吸急促間,想要逃走,卻被更強勢的固定住後腦勺。
似是還嫌不夠。
江延舟起身,微微欠着身子低下頭繼續這個纏綿的吻,而元煦則微微仰頭應接,條件反射的回吻。
香津不勝濃滑,元煦喉頭滾動,情不自禁地漏出一聲呻/吟。
仿佛被這一聲呻/吟激住,江延舟身子猛地一頓,随即騰出一隻手握住元煦的手腕,引導他貼向自己的熾熱處。
兩人唇齒微微分開,一絲透明的津液還在藕斷絲連。
重重的喘息聲交織在耳畔,江延舟的眼神裡透出一種無盡的欲/望,低頭在元煦耳邊吐氣,聲音沙啞充滿誘惑。
“......怎麼辦?”
元煦感受到掌心裡的熱度透過皮膚直達心底,燙的他一個激靈。
他一隻手握成拳放在膝上,骨節因為用力早已微微泛白,艱澀的開口。
“别在、這裡。”
得到應允,江延舟微微俯下身子,有力的臂膀一隻攬住元煦的後背,另一隻穿過他的膝彎,稍一用力,便把元煦打橫抱了起來。
元煦的雙手不自覺的環上江延舟的脖頸。
“你幹什麼,我自己能走。”
元煦的臉熱的發燙,他急急說道,鼻音濃重的幾乎像是在撒嬌。
江延舟低頭看懷裡的人,戲谑地一笑道,“你确定你還能走路?”
元煦掙紮了下身子,一隻手勾住江延舟的脖子,一隻手搭在眼睛上,“這像什麼樣子......别人、會看到。”
江延舟彎了彎嘴角,“這裡是什麼地方,沒我的允許,誰敢進來。”
明媚的陽光灑在園中的溪水上,像鋪了一層細碎的金沙。
兩隻魚兒躍出金沙,歡快地擺動了下身體,又立刻落入水中,濺起一片晶瑩的水珠。
涼亭不遠處是個齋室,本是用來讀書靜思的,此刻卻充滿了花香和暧昧的氣息。
有蝴蝶停留在窗棂上,片刻又振翅飛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窗縫照進來的光線悄然西移。
室内一片春光旖旎裡,忽然突兀的“咕咕”響了一聲。
江延舟一愣,随即被無法抑制的笑意取代,眼中柔情未減,俯在元煦耳邊輕聲道,“對不起,是我怠慢蘭陵公了。”
元煦握住早變形了的錦緞薄被,臉已紅到耳根。
江延舟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不舍的起身,“我去吩咐他們把飯菜拿過來。”
江延舟起身穿好衣服,又低頭朝背對着他的元煦輕聲道:
“要不要我伺候蘭陵公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