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川裕也沒有直接回答藤本青花的問題。
他看了一眼藤本青花身後的電梯,笑道:“不邀請我去上面坐坐嗎?”
……不是很想邀請。
藤本青花按開社長電梯,面無表情道:“請你上來坐坐。”
“哈哈,真不情願啊。”
“沒有,我一直都是這種表情。”也不是撒謊,但隻有後半句沒撒謊。
藤本青花的确不太情願。
但夢裡沒有自己死在電梯上這種死法,藤本青花暫時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暫時。
再次來到剛才的會談室,藤本青花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态。
好在她公司裡也是有保镖哒!
今天輪班的保镖名為名田圭,是四個人裡最能打的那位,藤本青花十分放心。
順便一提上次開車的那位叫空山岩次郎,他車開得最好。
沒有等到藤本青花開口表示,本川裕也就十分不客氣地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藤本青花也沒有在這上面還要怠慢他的意思,起碼水還是可以給他倒一杯的。
“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
“果汁呗,有果汁嗎?”本川裕也不知客氣為何物,蹬鼻子上臉道。
……
藤本青花給他端了杯白開水。
本川裕也接過後掃視了一圈會談室。
會談室不大,是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就在藤本青花辦公室旁邊。空氣中還殘存着一縷咖啡的香氣,靠近落地窗兩旁的綠植生長的正旺,隐約可以透過綠植的縫隙看到樓下川流的街道。
“所以你突然來有什麼事?”藤本青花給自己又泡了一杯咖啡,在本川裕也對面落座。
名田圭老老實實站在藤本青花身後,目不斜視。
“作為你的未婚夫,沒有事情就不可以單獨來找你了嗎?”
“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從某個時間段開始你就格外對我就有偏見一些?”本川裕也放下手裡的杯子。
倒好的水一滴未動,安安穩穩地放在茶幾上。
“也許是吧,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我說是直覺你信嗎?”
本川裕也笑容不變,藤本青花也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表情。
某種程度上他們是一樣的,都很擅長表演撲克臉,但本川裕也的演技要高于藤本青花,他對于自己面部細微表情的把控實在太到位了些。
藤本青花不再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
但她也不打算将談話的主導權交給本川裕也。沒有直接回答信或不信,藤本青花開口抛出另一個問題:“其實我比較好奇,你認為我怎樣對你才不是有偏見的呢?”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藤本青花認為自己與足木一輝的交易應該不至于已經曝光,但本川裕也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前來試探。
如果他真的是犯案兇手的話。
真難纏啊,本川裕也心中哂笑。
昨天他得知了足木一輝自首的消息。
任務失敗尚且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以内,本就不是可以保證百分百成功的計劃,但足木一輝的自首絕不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找不到足木一輝選擇自首的動機。
擔心任務失敗他打擊報複,所以自首來拜托警察看護自己的家人?或許有這種可能吧,但入獄就代表着他家人後續的治療無法得到保障。
所以本川裕也更傾向于另一種可能——藤本青花是不是看出了些什麼?在計劃開始之前。
可問題在于她到底看到了哪一步?
如果隻到車禍這一步倒是無傷大雅,他并沒有留下能夠給自己定罪的證據,但如果更多的話……本川裕也不希望是後者。
“好啦,不要這麼嚴肅嘛,我也隻是開個小玩笑而已。”本川裕也用一句輕飄飄的玩笑将自己提出的話題一筆帶過。
他繼續開口,這次換了另一個話題:“不過我這次來找你也的确是有事情的。”
“說來聽聽?”
“神奈川海濱度假酒店,是我朋友旗下的一個産業,過兩天就要試營業了,我來是為了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完全不想去,藤本青花心中秒答。
這不就是場完完全全的鴻門宴嗎?傻子才會去!
見藤本青花有拒絕的意思,本川裕也繼續開口:“前兩天去參加鈴木财團的慈善晚宴的路上,你不是很不湊巧的遇到了車禍嗎?所以我想着為了讓你的心情能夠得到放松,才特意問朋友要的名額。”
如果不是和本川裕也一起,那她的心情大概是能夠得到放松的吧。
但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本川裕也也沒有給藤本青花再繼續拒絕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