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先生還真是富有想象力呢。”
鐮井健一褪下客套的僞裝,連對毛利小五郎的稱呼都從毛利偵探改為了毛利先生。
即使被有着“沉睡的小五郎”稱号的毛利偵探指認,鐮井健一仍舊淡定自若。
“盡管我很想稱贊一句毛利先生的想象力,但作為偵探來說凡事都得講證據不是嗎?”
“毛利先生這樣空口無憑,可是很容易讓人質疑你身為偵探的專業性的。剛才也是,我還記得毛利先生你在指認芳澤未來時可是也一點都沒有留情啊。”
“這點就不勞煩鐮井先生擔心了。”毛利小五郎沒被嗆到,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真帥氣啊,毛利偵探!
如果說先前藤本青花還對毛利小五郎存在有那麼一絲絲的質疑,那現在看過對方整個推理過程的她就是毛利偵探最忠誠的擁趸。
能夠抽絲剝繭,甚至利用嫌疑人的各種心理推斷出案件的真相。
她得好好向毛利偵探學習才行,這可是在書上都學不到的寶貴知識。
隐在暗處的江戶川柯南自然不會空口無憑:“就讓我們先從晚宴開始之前來看吧。”
“園子,在一開始到這裡的時候我記得蘭問過你手機沒有信号的原因,當時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因為信号基站出了問題啊。”鈴木園子不明所以。
話題轉換的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
毛利小五郎已經繼續往下說了:“當時你認為是鈴木史郎先生沒有提前檢查過别墅内的設施,所以才導緻手機沒有信号對吧?”
“但是以鈴木史郎先生的能力,會在今晚這個如此大型的宴會上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嗎?”
“對哦!每次宴會前爸爸都會提前安排人手檢查會場的!”鈴木園子一手握拳拍在另一隻掌心,恍然大悟。
“這很大概率是為了延緩我們報警的時間,使得證據能消失在這個雨夜,隻要沒有證據,你認為警察拿你也沒有辦法對吧?鐮井先生。”
“所以我就在思考,怎樣的證據才會因為下雨而消失呢?你到底準備了什麼道具來替代入本先生吊在洗手間的窗外的呢?”
“答案是紙人。”
“這原本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一種悼念死者的方式,用白紙和漿糊紮出紙人的形狀,然後再用油彩或其他顔料為紙人畫上五官、衣服。”
“在技藝高超的匠人手下,紙人幾乎與常人無異,何況是在黑暗之中這種看不太清的環境。”
“我想你是先約死者上了二樓,利用攝像頭制造死者死于自殺的假象。”
“但你沒想到芳澤小姐會上二樓找死者,這樣一來就大大耽誤了你的時間,剛才你對芳澤小姐表現出的惡意也是因為這個吧?”
“沒辦法,你隻能蹲守在一樓,等到死者下樓時将他約到洗手間外,利用□□将他迷暈并勒死。”
“等到完成後隻需要按照原路返回,簡單清掃過你們的腳印,剩下的交給雨水就可以了。”
“緊接着你立刻收回放在洗手間前清潔中的牌子,再換上提前準備好用來僞裝死者的假發和衣服上到二樓,讓監控記錄下死者一個人上樓的證據。”
“那件衣服應該也是紙質的吧?”
鐮井健一脊背已經有冷汗冒出。
外套的确是紙質的,他自己有兩套衣服還可以解釋,但沒法解釋為什麼今天想要‘自殺’的入本隼會準備兩套衣服來赴宴。
所以盡管可能有暴露的風險,鐮井健一還是準備的紙質服裝。
他已經盡量僞裝地像是正常衣服了,但由于材質不同,在光線下難免存在色差。
這也是為什麼監控錄像裡入本隼第二次上樓時衣服的顔色要更深。
毛利小五郎繼續自己的推理:“在上了二樓以後你隻需要把提前準備好的紙人吊在洗手間外,等到有人——芳澤小姐的尖叫聲響起。”
“你就可以将屍體擺到洗手間窗戶的死角處,然後立刻将紙人拉上二樓,再甩到山林裡面就可以了,隻要時間充分,雨水完全足夠腐蝕掉整個紙人,這樣證據也就消失了。”
“至于二樓陽台的護欄,也是你提前弄壞的吧?”
提到二樓陽台的護欄,鐮井健一像是突然想到什麼。
他像是抓住了别人的短處一樣,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毛利先生剛剛說過吧?鈴木史郎先生會提前檢查别墅内的設施。”
“如果我提前把二樓陽台的護欄破壞,憑借鈴木先生的能力會查不到嗎?”
“毛利先生不妨去檢查一番,入本隼屍體上綁着的那根木棍和二樓陽台的護欄缺口是不是對得上?”
毛利小五郎輕笑一聲,像是已經預料到對方會這麼說一樣。
“鐮井先生自然不會留下這麼大一個漏洞給我去查的,既然鐮井先生這麼說想必這兩者的缺口一定是吻合的。”
“不過想要做到這點也并不困難。”
“鐮井先生隻要利用倒模技術就可以了,事先弄壞二樓陽台的護欄,然後留下它的模型,再将護欄用膠水一類的東西粘回去就完成了。”
“畢竟檢查時它隻要看上去是完好無損的,并且具有一定的穩固性就足夠了。真正的斷掉的那節護欄應該已經被你扔掉了吧?”
鐮井健一仍是不打算松口,他嗤笑一聲:“就算這樣,你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吧?”
“總不能到時候警察來了去山裡面随便找個相似的木棍就能給我定罪了吧?”
“況且就算是材質一樣的木棍,缺口無法吻合也不能作為證據吧?”
鐮井健一連抛出三個問題,但不像是在提問,而是像是在為自家增加辯論的條件一樣。
他當然不會忽視這些問題,所以他在扔掉那節護欄時特意将其磨損了一些,為的就是讓其無法與護欄的缺口吻合。
把這個作為證據?那可立不住腳。
“山裡的樹木可是很多的,有那麼一兩個相似的木棍出現也完全是合理的吧?毛利偵探。”
鐮井健一信誓旦旦,再一次叫出毛利偵探的名号。不是他重新戴上客套的假面,而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