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銀直接一覺睡到下午,純是被餓醒的。
睜眼時,他發現手邊、臉邊的觸感都毛茸茸的,少年不知何時化回了原型,蓬松的尾巴就搭在他腿上,狼腦袋和自己一起枕着枕頭。
李銀沒忍住伸手在他細密的皮毛上摸了兩把。
狼明明醒了,卻還是餍足合着眼睛又朝李銀脖頸邊湊了湊,一副想鑽到人懷裡的架勢。
但狼耐餓,李銀不行。
他造了一晚上是真的有些前胸貼後背了,撈起甩到床邊地上的睡衣便套好起床:“你再睡會兒吧,我做好吃的來喊你。”
這也是李銀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發現的小習慣。
這家夥出人預料地愛賴床,每天早上都要磨蹭到開飯的最後一刻。
李銀猜測多半是席夢思比較軟和舒服,讓習慣了風餐露宿的可憐崽流連忘返也是正常的。
可今天他來敲門,狼也還是在房間裡沒一點動靜。
他開門進去,發現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反倒是另一邊衛生間的門緊閉着。
他是教過狼需要起床洗漱的。
于是他站到衛生間門口又敲了兩下:“早餐好了。”
裡面依舊沒動靜。
李銀原本準備離開的腳頓時停住,曲起食指再次:“人呢,在裡面嗎?”
“……”
他就等不了了,徑直按下門把手想進去,結果發現居然從裡面反鎖了,他打不開!
李銀:“?”
這人究竟是在裡面幹什麼,怎麼還把門鎖了?
他強耐着性子望着磨砂的門闆盯了兩刻,說:“李狼,沒事就吭一聲,不然我去拿鑰匙開門了。”
“……”
“……”
大概又靜了三五秒,門鎖擰動一聲哒響。
然後李銀就看見猶猶豫豫從裡面出來的,竟是個全然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但凡不是骨相和那雙标志的藍眼睛一點沒變,李銀都得考慮是不是要報個警。
嚴格講,眼前人其實在長相上沒太大變化。
身上穿的也依舊是他買的套頭睡衣,隻是氣場一變,導緻他眉眼的感覺也變了,立馬從沒什麼攻擊性,奔着霸淩所有人去了。
個子更高了,肌肉型号大了一個size,額前碎發也長長了,微微有些擋住眼睛。
不過說起話垂眸的神态倒還和之前一模一樣,安安靜靜的,帶着點肉眼可見的無措,反差拉滿:“我不知道怎麼變回去……”
——喔,聲線也變成熟了。
狼見李銀盯着他半晌不說話,眼神一暗再暗,情緒更加低糜:“你是不是還是更喜歡我之前那樣……”
他就是傻子也知道李銀相當喜歡他先前那張臉。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弄得,一覺睡醒就成了這樣,無論他在人型和狼型間來回轉換多少次,都變不回去……
李銀于是了然,所以這人才在衛生間裡磨蹭了半天遲遲不肯出來啊。
他清了下嗓子為自己解釋:“也沒有更喜歡,隻是你猛一下從弟弟變成男,我……有點不适應。”
狼抿了下嘴,明顯不信。
李銀也不知道怎麼講。
換做以前,他肯定摸摸狼的臉,不過現在他的手倒是擡到半空停住了,變成拍拍他結實的胸肌,咳嗽兩聲。
“先吃飯。”
…
走廊裡,薛凡點還在世界觀崩裂,苦口婆心對好友做思想教育。
“李同志,組織知道你在被劈腿以後可能對愛情遊戲心如死灰,但咱們也不能這麼不講武德吧……起碼人家弟弟在你住院期間鞍前馬後,都給你伺候得好好的,不能說踹就踹,用完即棄啊!!”
“……你先冷靜一下。”
薛凡點現在天都塌了,冷靜不了一點。
“你這要我怎麼冷靜!那個弟弟挺好的哇,怎麼就換了一個不和人家好了呢!組織不能看着你犯錯啊!!”
李銀床上忙了一晚上,等下還得上班。
這會兒再聽薛凡點叽叽咕咕簡直腦子疼,幹脆一句話解決:“沒踹也沒換,我們3p行嗎?”
薛凡點果不其然死機:“……啊?”
李銀幹脆把領結繞到衣領底下打好,眼也不眨胡扯:“你不覺得他長得和那弟弟有點像嗎?我被劈腿了于是決定一次玩兩個,今天玩哥哥,明天玩弟弟,組織還有什麼問題?”
“???”
薛凡點瞳孔地震之餘,再三确認李銀神情裡沒有玩笑,嘴巴張開又合上,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組織……沒問題了。”
就是有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