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
李銀在醫生驚奇夾雜難以置信的檢查下,成功達到康複标準,獲批出院。
醫生建議他出院也還是繼續用一段時間的輪椅和拐杖輔助,不要因為覺得自己情況好,立馬恢複正常生活,也不要太快劇烈運動。
雖然我心裡知道李銀已經恢複無礙。
不過依舊遵聽醫囑,一一将醫生交代的事情記下來,為李銀辦理了出院手續。
經過這段時間。
我已經對醫院的各種流程非常熟悉,沒有薛凡點陪同,也能獨自完成繳費等一系列複雜流程。
甚至李銀說他有商業保險能報銷。
我也學了什麼是保險,什麼是報銷,找到護士問了保險公司需要提交的單據憑證都在哪裡打印辦理。
回家的時候,薛凡點已經又被派回了南塔,所以一路上隻有我們兩個人。
外面車水馬龍,高樓林立。
現代化的設施和紛雜川流的人群讓我有些不适應。
但李銀總能記得我是狼這件事。
等出租車時,他坐在輪椅上拉住我的手問:“會覺得城市裡吵嗎?”
其實是會有的,一走出醫院仿佛有一萬個人在你耳邊說話。
但我知道他很擔心我,所以隻是搖了下頭。
李銀牽着我的手沒說話。
于是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又開始想辦法了。
他總是喜歡想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回家之前,先去給你買趟衣服。”
我又點頭。
李銀很會安排事情,我也很喜歡聽他安排。
盡管我們其實還完全沒讨論過關于我去留的問題。
…
進了商場。
可能是覺得不方便,李銀沒再坐輪椅,也沒拄拐杖,隻是依舊把我牽着。
旁邊有很多人看,他也不管,始終目不斜視走我們自己的路。
我能很明顯感覺出來這是一種責任感。
他認為是他把我帶到這裡來的,所以他得對我負責,照顧我的一切事宜,擔心我不安,也會盡可能和我挨近點。
就像偶爾路過抱着自家小貓小狗的人一樣,一刻都不會撒手。
但我畢竟不是貓狗,不太會因為這些害怕應激。
隻是他的手軟軟涼涼,指甲也剪得齊整幹淨,握起來很舒服,所以我并不額外說什麼,覺得他把我當成弱勢的小貓小狗也很不錯。
——他還非常熱衷征求我的意見。
逛到他覺得合适的衣服,就會問我喜不喜歡、好不好。
其實我的回答大多乏善可陳,不是“嗯”就是“好”,再不然就是點頭,可他依舊堅持尊重我的意見,似乎覺得我再不懂,也多少會有點自己的喜好。
薛凡點說李銀跟我待在一起話特别多,因為我總不說話,他居然也依着我。
我想了下,好像是這樣的。
我很愛聽李銀說話,微微帶着涼意的嗓音,山澗清泉一樣壓在那些嘈雜的白噪聲之上,平和又好聽。
“給你買頂帽子行嗎?”
李銀又在征求我的意見。
也許是看我之前在南塔總戴連帽衫的帽子,覺得我愛戴帽子,所以特地想買給我。
“那邊還有耳塞,要一起買嗎?”
其實我能看出他不太會照顧人,所以總怕自己有什麼地方沒考慮到,為我思慮的樣子實在非常可愛。
隻是我也不想他太擔心,于是說:“都可以,聽你的。”
“那我喜歡這個藍色一點,感覺和你的瞳色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