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實踐過才能切身體會事與願違這四個字的含義。薛述頭都大了,他發現跑幾天劇組還不如他晚上去酒吧駐唱賺得多。白晚晚之前說會幫他推薦幾個角色的試鏡機會,但對方被人投毒住院,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了。
他是長得帥,但娛樂圈帥哥美女如雲,他短時間内實在難以得到出頭的機會。
由于吃過之前的甜頭,他覺得還是走創作這方面成名快。
人有時候會盲目自信,理科優異,語文成績勉強及格的他怎麼也寫不出像沈錯,包括樂壇前輩那樣有靈性的歌詞。
萬般無奈之下,他又去找沈錯了。當然,不是讓對方直接幫他作詞,而是請教創作靈性這種東西。
“你看院中的月光。”沈錯指指庭院。
“嗯,很亮。”
“像不像胡喜的額頭那樣白淨?”又指指一旁的少女。
“唔。”少年看看胡喜,又看看院子,“還真像!不止額頭,臉也像。”将少女的臉與常見的月光關聯起來,這樣就很有靈性了,貌似挺簡單的。
“那你又看看窗外雲杉的樹影。”
“呃…”影子這種時時見到的東西,他實在看不出什麼。
“像不像胡喜的睫毛那樣濃密?”
他又轉頭去看胡喜,他們這一連串比喻,搞得她的臉變得跟紅玉似的,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确實像。”薛述又頭大了,這、這是怎麼聯想到一起的呀?!
見他一臉茫然,沈錯接着提點,“毛刷同樣長而濃密,如果把她的睫毛比做毛刷,你覺得合适嗎?”
“這…确實不好,缺少…檔次吧。”
沈錯點點頭,給他出一道考題,“你形容一下胡喜的眼睛吧。她是個很美很好的女孩,是很多男人少年時代的初戀,他們追憶青春,總會想起她明麗的眼眸,你比喻一下吧。”
“這…”仿佛一塊幕布當頭罩下,他像急于尋找出口般抓耳撓腮,半天想不出來。
“你的眸光像清池裡的蓮花那樣潔淨,夜晚的月亮落在蓮花上,而你落在我心上。”沈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胡喜終于受不了了,害羞得捂住臉跑出去。
“很好。!”沈錯鼓掌贊揚,接着對薛述說,“你不用太着急,靈感這種東西不是急就能來的,你可以先仿照小遇這段寫,明天或後天給我也行。”
“好。”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
見他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沈錯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要着急,你才剛滿十七歲,這麼年輕不要急着否定自己。平時多讀書,多看古典文學或詩詞之類的。文學功底上來了,寫東西的靈性自然有了。”
“嗯。”
這晚,除了沈錯和胡由,其他人都睡不着了。
薛述為寫出優美的詞句而翻來覆去,左思右想。
胡喜在床上激動得扭來扭去,腦海中全是沈錯對她誇獎般的比喻。
沈遇則為胡喜是否能從他剛才的作詩中領會到他的傾慕而忐忑不安。
經過幾天偷窺,這一世的胡喜沒和小叔發生那種關系,她是那麼的純潔,像坐着小船,從雪山上而來的新娘。這一次,他一定要牢牢抓住她。
沈佳青春的顔色是亮麗的,收拾好廚房的胡喜休息時不小心翻到對方的朋友圈。看着照片中穿法式方領碎花長裙的女孩站在巴塞羅那大教堂下笑容明媚,單手比耶,豔羨之情由然而生。
胡由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書,複雜的機械原理,她卻看得津津有味。沈錯試探過,看這些書不是小孩子好奇心理,她确實擁有能看懂并理解的大腦。
要知道,小由現在才6歲。沈錯早就跟她說過,胡由是天才,如果不出意外,前途不可限量。
萬中無一的少年天才總能引起廣泛關注,也就是說,如果她讓小由一年内學完高中課程去參加高考是完全沒問題的,就算隻能考上二本也夠轟動了。到時候,随之而來的名氣足以換成數不完的金錢,多少家長求之不得呀!
但比起名利,她更希望小由能快樂長大,做一個正直善良,對社會有用的人。
薛述知道自己暫時寫不出好歌詞,就繼續去幹酒吧駐唱了。
為了幹好這份工作,胡喜和妹妹搬進沈錯家裡。
沈遇很喜歡黏着胡喜,沈錯通過這幾天觀察發現這一點。
經過明露的治療,侄子的人格分裂好了很多。現在已經能正常上學交友了,隻要定期去她那裡複察就行。
為了開學能跟上進度,按大哥沈時境的要求招了家庭教師,每天對沈遇進行三個小時的課業輔導。本來該讓他回大哥那裡的,但他鬧着要來小叔家住。考慮到他的精神問題,也出于愧疚心理,便順了他的意。
午後陽光正好,美麗盛開的花象征着青春。胡喜躺在院中的吊椅上午睡,夏日的花叢中,每一朵花兒都十分嬌豔,水靈。
沈遇看着她花一樣嬌美的臉,想到前世種種,悲傷的影子悄悄掠過心頭。
這時,一隻雪白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角。轉頭,是胡由。
另一隻手放到嘴邊做喇叭狀,小聲對他說:“哥哥,我們去做水果撈吧。”
又回頭看看酣睡的胡喜,便跟她走了。
女孩個頭小小走在前面,乖巧的梨花頭,每一根發絲都服服帖帖,穿一條白色的吊帶裙,白色小涼鞋,烈日下像從雪裡化出來的小精靈。
來到廚房,沈遇從冰箱裡拿出水果和酸奶,胡由熟練的将其洗幹淨準備切塊。
怎麼能讓一個6歲的小孩動刀?沈遇急忙上前幫忙,但他刀功實在不行,切得大小不一,不過最後成品味道不錯。
“哥哥喜歡上姐姐了嗎?”胡由冷不丁一問,沈遇瞬間臉紅,但想到對方隻是一個小孩,便放下心來,“是的,她很漂亮,也很溫柔。”
“就算她以後殺了人,你還喜歡她嗎?”
“什、什麼?”像迎面被人打了一拳,手中的勺子掉入碗中,濺起幾滴酸奶落在烏沉的桌面上。
“我說,就算姐姐以後殺了人,還跟不少男人有牽扯,你還喜歡她嗎?”胡由一雙銳利的瑞鳳眼緊緊盯着他,手裡卻不停的攪拌着水果撈,黑暗的氣息從她身上蔓延,沈遇的大腦一片空白。
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天色暗了下了,雨點很快落下。
胡由那銳利的眸光逼得他無處躲閃,視線漸漸模糊,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蘇醒。
氣氛焦灼之際,房門猛的被人拉開,淋得半濕的胡喜走進來。
熱風裹挾着雨水的濕氣湧入,讓他立馬恢複清明。
“呀!居然下雨了!”
胡由迅速變成三好妹妹,“姐姐,我們剛才做了水果撈在冰箱裡。”
“好,我等會兒過來吃。”一邊招呼他們,一邊急忙跑上樓換衣服。
“小由,你到底在說什麼?有人教你這麼說的嗎?”沈遇冷靜下來,面色依舊蒼白。
“過去發生的事,我隻是如實說而已,哪裡需要人教?”
“小由…你是…重生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