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一下子被問住了，他做出收養傑森這個決定時，還真沒考慮過要通知迪克一聲，除了必要的事情，他們幾乎不做聯系，這不僅是因為布魯斯不擅長表達私人感情，也和迪克決定在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證明自己之前絕不多和布魯斯聯系有關，兩人就互相憋着一口氣，誰也不理誰。

管家也沒有提醒他的老爺要通知迪克收養傑森一事，也許是認為布魯斯早已通知了迪克，而萬萬沒想到自家老爺的情商會這麼低。

布魯斯的問的有點心虛，語氣也有點飄忽不定起來：“啊，你說他迪克上學比較忙，不怎麼回家，我就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如果是初來乍到，不知未來何去何從的傑森，雖然心裡有點傷心，但可能就這麼被搪塞過去了，畢竟怕引起韋恩先生的不滿，被趕出去。

但現在的傑森不一樣了，雖然仍怕失去如今美好的生活，但也不會那麼卑微了，以現在雙方還不熟悉的關系，傑森還做不到大聲質問布魯斯，所以他隻是把心中的怒火忍了忍，然後不卑不亢，略帶嘲諷的說：“韋恩先生難道看我像什麼阿貓阿狗嗎？”

就是因為布魯斯的隐瞞，迪克才會那麼的憤怒，才會遷怒傑森，才會連帶少年泰坦那麼對待傑森，憑什麼?!他們不敢對布魯斯說什麼，就把怒火遷怒在傑森身上？而布魯斯卻對此一點說法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勸說迪克和泰坦，這并不是傑森的錯。

這在傑森的眼裡看來就是一種逃避，依照蝙蝠俠的控制欲，他會不知道一切嗎？但他仍默許這一切發生了!

雖然内心對夢境中的未來還抱有存疑，但其實心裡還是信了六七分，傑森還是個沒有經曆過太多磨難的孩子，雖然犯罪巷的出生讓他生成長，但本身還是一個情緒化的孩子，以至于他已經把自己帶入了漫畫中的未來，越想越生氣。

想到未來自己的墓志銘上被布魯斯親手刻上的“他是一個好士兵”蝙蝠俠說“傑森是我犯下的錯誤”，傑森越想越失望，委屈到不至于，畢竟才剛被撿回家，感情沒有那麼深。

布魯斯被傑森的嘲諷和生出的韋恩先生說的有點不知所措，看着傑森失望和生氣的表情，他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聽懂了傑森的話，傑森再說他把自己撿回家就像撿了一個小貓小狗，甚至不用和家人商量。

“為什麼這麼說，孩子。”布魯斯的表情有些糾結，語氣甚至有點幹巴巴的，“收養你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隻是……”

傑森看着他，似乎在用目光逼着他說出下文，又像是期待他的回答。

布魯斯有些說不出口，但布魯斯的人設應該是極其擅長表達，他還沒有向傑森暴露蝙蝠俠的一面，理應來說布魯斯應該說得出這句話，于是他在心裡逼了逼自己，最終有些挫敗的說道：“……我隻是和他的關系有點僵，傑森，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什麼像樣的聯系了。”

哦，蝙蝠俠總是以關系僵硬作為借口，收養傑森不告訴迪克是這樣子的，拍全家福不叫傑森時也是這樣的，他總是能因為自己的情緒便秘和自負而把事情搞砸，即使他本身想表達的意思并不是那樣，但他總會用自己的行動給予愛他的人狠狠的傷害。而且對此從不做解釋，甚至連事後的彌補，好像他從來不後悔那樣做。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腸子都快毀青了。

雖然心中知道蝙蝠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仍然還會為他所做出的事情感到不滿，雖然知道未來蝙蝠俠可能會做出怎樣過分的事情——他現在已經開始做了。但聽見他幹巴巴但頗具誠意的解釋，傑森心裡的糾結和怒氣還是随之煙消雲散。

哦，老天，我們畢竟不能拿他還沒做過的事情去指責他，不是嗎？雖然我們知道他未來大概率做的出來。傑森安慰的想到，說不定我們這是第51号宇宙的布魯斯呢，但還是别了，蝙蝠俠因為傑森的死亡幡然醒悟，殺光地球所有反派，最後因為超英沒有反派可刷經驗，導緻外星人入侵，經驗不足以應對地球毀滅的結局，還是别了吧。

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傑森想到同時又感到有些挫敗，我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被哄好了呢？好吧，這大概就是傑森的人設，畢竟傑森是一個一頓漢堡就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别人跑的傻小子，就算蝙蝠俠為維護小醜而劃破自己的脖子，還愛着蝙蝠俠的戀父情節男孩兒。蝙蝠虐我千百遍，我愛蝙蝠如初戀的死心眼兒。

狗屎編輯部，傑森在心裡罵到，狗屎人設!

雖然傑森沒有明說什麼，但他逐漸松懈的表情已昭示他的怒氣已然散去，隻是那糾結和懊悔的小表情讓布魯斯不禁好笑。

“咳咳。”布魯斯調整了一下表情，對傑森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會……試着去聯系他的。”

“這是你的事情。”傑森别扭的回答道，但隻應了一句之後卻又轉頭小聲嘀咕道，“你最好做到。”畢竟我可不想體驗一波漫畫傑森的感受。

好在布魯斯深知傑森别扭倔強的個性，也不在意他的話，隻是繼續說道：“其實除了我本身想來問候你以外，我也是來叫你吃午飯的。阿福今天中午煎了小羊排，希望你會喜歡?”

傑森聽完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書，遲疑道：“我……應該還能再來?”

“當然”布魯斯說到身體已在門上，這是他看上去輕松随意，“随時都可以。”

傑森便把書放回書架，随布魯斯一起坐上餐桌——隻有傑森一個人用餐，而早餐和午餐已經一起吃完的布魯斯則坐在傑森對面看最新一期的《哥譚日報》。

相比早餐，午餐多了一份牛奶，傑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隻覺得有股腥味，讓他很不喜，但出于對管家老人的禮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的喝完了牛奶。

在解決完午餐後，布魯斯開口了：“傑森下午去和我做一個體檢，我需要知道你身體的情況。”是肯定的陳述句，不是詢問蝙蝠俠總是這麼強硬。

當然傑森也不會拒絕就是了，傑森點了點頭：“好。”但語氣又一轉道，“但是我想請你幫我找蝙蝠俠幫個忙。”

“什麼是需要那個黑漆漆的大蝙蝠幫忙？”布魯斯看似毫不在意的說道，但心裡已經在評估傑森，“難道有什麼是我不能做到的嗎？”

這隻是布魯斯作為布魯西寶貝人設時的慣性掩飾，并不是真想讓布魯斯這個人搶過功勞。

誰知傑森聽到這句話竟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回道：“也不是不行?”

布魯斯：???

布魯斯：你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布魯斯的身體動了動，看上去對此頗有興趣：“說說看，有什麼事情我能帶蝙蝠俠做到？”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

傑森在心裡對布魯斯精湛的演技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