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真的要哭出來了,“我就說今晚那些螢火蟲邪門,真撞鬼了,都怪我沒挂我奶奶給我求的平安符,我們是不是要死了啊嗚嗚嗚……”
嗚嗚嗚我不知道啊。
我覺着我和阿歡比起來,到底是多見過幾個鬼的,得支棱起來。
我握緊阿歡的手,強裝鎮定:“别慌。”
話音未落,那桀桀怪聲忽然接近,已到了耳畔。
“你就是祭品啊,我隻要吃了你,蛇妖一身法力就都是我的了,等我吃了你,我就是神!”
和光陰牢裡在河畔聽到的那粗嘎故作深沉的聲音不同,此刻這松鼠的聲音透出激動,甚至有幾分稚嫩,語速飛快,我幾乎聽不清它在說什麼,隻覺呱呱呱的腦子疼,忍不住回了句:“你神經病吧你!”
那聲音一頓,緊接着,一道巨大的影子從窄巷旁的屋頂撲下,張開血盆大口,大王爺出離的憤怒。
“我吃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影子撲下,阿歡吓得尖叫,我也想嗷,但在她嗓門的襯托下自覺嗷不痛快,隻好閉上眼睛等死。
預料中的死亡并未來臨。
阿歡肺活量真好,啊得繞梁婉轉,尖叫聲不絕于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有股烤肉的焦香味。
大抵是香火味吧?
我驚疑未定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令我肅然起敬,終生難忘的一幕。
阿歡閉着眼睛,偏着頭尖叫着,一隻手伸出,舉着一根電棍。
電棍盡頭,是一隻抽搐着的松鼠。
不愧是人民警察。
松鼠一邊抽搐,一邊艱難地爬起來,飛快地扭頭就跑,視線裡幾乎隻有那條被電得蓬松異常的尾巴一閃而過。
它逃命速度一向可以的。
霧氣也在瞬間消散,倏忽間,像是兩個位面交替,燈光透進,熱鬧的人聲傳來。
阿歡茫然睜眼,看到明亮的路燈,回頭,看到了照常開着的小賣部,小賣部裡打牌的人聲音奇大,隔着半條街都能聽到,阿歡手一軟,靠在牆上,臉色煞白。
我忙上前扶住她。
“沒事吧?”
阿歡搖了搖頭,沒說話,她指着自己的喉嚨,示意嗓子啞了。
我扶着她站起來,暗襯她現在的狀态肯定是騎不了車了,我又不會騎。
好在離家不過五分鐘路程,我們慢悠悠也能走回去,小電驢明早來拿也行。
就在這時,一聲爆炸聲響起,不遠處大王廟墳頭那盞五顔六色的電子燈,“嘭”的炸開,熄滅。
阿歡腿一軟,又倒了回去。
“不是吧,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