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中間的那個……好看吧?”
“王的眼光也太好了吧!這人類的滋味一定不錯,我要是有幸能分一杯羹就好了。”
“……想得美吧你?說話小聲點别被聽到了,那可不是王的獵物,是王惦記了許久的王後,你們的話要是被王後聽到了,王可就要跪搓衣闆了!”
“王還能跪搓衣闆?”
一陣竊竊私語還沒有落在台上的人們耳朵裡,就已經被打扮模樣像是個管家似的人打斷:“你們好的不學壞的學?居然還知道大聲密謀了?生怕王聽不見嗎?”
說着,他道:“把眼睛放在别的人身上,那些才是你們能肖想的獵物。”
血族們的地位本該高于管家,此刻卻全都詭異地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是。”
這邊的小插曲完全沒有影響到玩家們。
尤其是戚依白。
她死死地盯着男人。
眼睛,像。
鼻子,像。
嘴巴,像。
臉型,像。
這個問題的語氣麼……更特麼的像!
忍無可忍了,戚依白聽着身邊的人紛紛開口表示“原諒”,左看看右看看,終于還是沒忍住憋着一肚子氣道:“不原諒。”
刹那間,場間陷入了一陣寂靜。
玩家們飛揚的心情瞬間變得愕然,他們看向戚依白,似乎是在問他到底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戚依白的小脾氣徹底爆發了出來:“我那麼用心地為你做了飯,你怎麼能說不吃就不吃!”
血族斂眸,在大家以為他将要生氣的時候,他從高高的王座上走了下來,站在了戚依白面前。
在高大的血族面前,少女看着堪稱嬌小,卻詭異的有那個能力迫使血族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衣服,用充滿歉意地語氣道:“白白,我錯啦。”
竟是自己把自己實錘了。
戚依白好氣,可感受着周圍的目光,又沒辦法立刻發作。
她撇撇嘴,腦子裡就着究竟是先用左勾拳還是右勾拳這個嚴肅的論題先進行了一番探讨,随後對着血族做了一個跟我來的動作,轉頭毫無畏懼地一路往古堡深處走。
在充滿了詫異的“嘶”聲中,血族半點沒有露出不樂意,而是順從地跟了上去,毫無怨言。
就在他們即将消失在衆人視野之中的時候,男人忽地回頭,對上了一衆看好戲似的視線。
血族們紛紛低頭回避了他,沒反應過來的玩家們都感覺到了一陣心悸,不能說是害怕,但卻叫人不敢去對視。
看笑話的心思轉瞬即散,一個玩家拍了拍身邊的朋友:“算了,别看了,那個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朋友抿了抿唇,安慰自己隻不過是個NPC而已,腦中卻忍不住去想象他和戚依白說得那些話。
一個NPC和一個玩家。
這可能嗎?
不僅僅隻有他們在讨論這件事,彈幕也在問:
【我眼瞎了嗎,所以小仙女的前男友就是這個血族BOSS嗎?】
【太離譜了……】
全場最淡定的估計要數早有預料的管家了。
目送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他迅速站了出來:“既然王已經挑選好了他今日的‘晚餐’,那麼諸位也進行選擇吧。”
他白得發青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卻顯得格外瘆人,叫人放不下心來:“祝血族與人類友誼長存!……當然,究竟是不是說說看,就要看各位自己的了。”
玩家們回過神來,清楚這是遊戲開始了的意思。
他們心裡仍舊裝着困惑,但顯然短時間内是無法得出答案的了。
殊不知,被他們惦記着的那個“王”正與“晚餐”站在某個無人的角落,聽“晚餐”發洩仙女脾氣。
“你怎麼在這裡?”戚依白開門見山地問。
“人類與血族建交多年,我受邀前來,主要是為了維系兩端和平共處……”
“說人話。”
甯城嘴角微揚,他天生笑相,卻并未因此讓人感到好相處。隻是在戚依白面前,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卻隻剩下了溫柔:“想你了。”
“可我們已經分手了。”戚依白的情緒在對方徹底拆開了遮羞布之中逐漸冷靜下來,她強調:“沒有了!”
甯城這下才收了笑:“我沒同意。”
戚依白仰頭掃了一眼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約莫是覺得自己比對方矮了一截,發起脾氣來都不順手,于是踮起腳尖,努力把自己都氣場立了起來:“我管你同不同意呢。我給你發消息通知你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甯城很有眼力見兒的給她拉了個椅子坐下。
這回戚依白更矮了,甯城知道她的小心思,趁她要說什麼之前半蹲在了她身邊,溫聲道:“别生氣,下次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吃的。”
他說着,勾住戚依白的手指:“不分手好不好。”
那必然是不能的。
戚依白把手抽出來,姿勢從站着叉腰變成了坐着雙手抱胸,下巴一擡,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她沒說答應不答應,隻是嘴上哼哼了一聲,可以翻譯為“想也别想”或者是“考慮一下”。
甯城自動理解為後者,松了口氣。
分手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也不能強迫戚依白,隻能磨着。
戚依白稍微找回來了一點剛剛大庭廣衆之下被前男友吓到了的面子,胸口熊熊燃燒的小火焰也微弱了一些。
狗男人雖說狗,但長了張好看的臉,眼睛一笑最容易演出深情的樣子。最初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被對方的神态迷了眼。
可打擾了自己的遊戲體驗這一點還是不可原諒,戚依白問:“你别扯那些了,我是問你正經的。你不是逃生遊戲的嗎?怎麼來戀愛遊戲裡打工了。怎麼,錢不夠花了?”
本以為是個好回答的問題,甚至說戚依白自己都猜到了答案。
卻不想甯城居然露出了個困惑的表情:“逃生遊戲?”
戚依白眯了眯眼睛:“怎麼?”
甯城搖頭:“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我承認我是為了你從西城搬過來沒錯,但我敢保證在這段時間裡我沒有做過任何傷人的事情,我和我的族人們一直靠着動物血生活,也沒有驚擾到任何其他的人類。”
戚依白開始覺得有點不對。
這個人和她的男友哪裡都像,總不能是認錯了吧?可對方說話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仿佛真的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個血族一樣。
她思索着問:“我們怎麼認識的你還記得麼?”
甯城想也不想便答:“當然了。”
他深情地看着戚依白:“我初次見你是在西城的一家教會,那時我不敢進去,但看到你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覺得格外好看,後來便找機會和你成為了朋友。”
戚依白:……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還教會?
他們倆的初次見面分明是在她家附近的小巷子裡,她去倒垃圾的時候發現了個受傷的帥哥,幫忙叫了警察和救護車。
而且那天她穿得也不是白裙子,而是一條小黃鴨的睡衣。
戚依白心情複雜,卻仍示意他繼續說了下去。
甯城這回卻并未聽話,而是先反問:“怎麼了嗎?”
戚依白睜眼說瞎話:“想考驗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想了想後,估計說覺得這個程度不夠,還倒打一耙:“說錯一個細節就分手吧!”
甯城這才重新開口,還沒忘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然而這并沒有什麼用。
别說是一個細節了,戚依白發現對方整體的方向就奇奇怪怪,人設過于完善,邏輯前後自洽。
就連他們分手的理由,也被甯城去掉了不合理的地方,改成了因為他作為血族吃不了人類的食物,所以偷偷倒掉被發現。
說到最後,甯城再次誠懇地表達了歉意。
戚依白卻心中驚恐。
媽媽呀!
救命呀!
我前男友腦子瓦特啦!
她聽來聽去,還是可以百分之兩百确定這家夥就是自己的男友。
唯一不同的是,對方似乎腦子不怎麼正常了,堅定他們談得是一場跨越種族之間的愛戀,是人鬼情未了的升華版。
他甚至說服了戚依白。
現在戚依白也覺得他們是跨種族了,不過跨得是人和有那大病的憨憨。
戚依白真想誇他一句想象力豐富,想想甯城編造的他們分手的理由又很氣。
她能是那麼作的人嗎!她能強迫自己男友吃對他身體有害的東西嗎!
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