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回到父母家的陳語琳,拉開了門,在玄關向後胡亂地踢掉踩了積水的鞋子,砰地一下關掉了大門,大聲喊着“我回來了”,就把身子往沙發上摔下。
用她的話來說,這個樣子就是一隻死魚,但陳語琳此刻的心裡是暗笑的,因為她又成功地幹了四件媽媽不喜歡的事情。
躺在沙發上的陳語琳覺得自己的叛逆期好像來的有點晚,現在才想着和母親作對,雖然自我認識到有多麼的幼稚,但一想到上周的事情,就忍無可忍地想跟家裡人反着來,而老爸在那件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就找了自己談心,所以看到老爸的水杯就沒有了作惡的心理。
“怎麼不換衣服就躺下了?身上都是水,鞋子又亂放,會丢财運的懂不懂?
一回家就搞得亂七八糟,大力關門又大聲喊,這些臭毛病是跟外面那些粗魯漢學的嗎?
跟你講了多少次女孩子家要幹淨整潔,要斯斯文文的,像你這樣怎麼能夠嫁的出去啊?”,媽媽聽到喊聲從廚房裡出來探頭一望,還來不及脫下圍裙和放下鍋鏟就開始大聲吼了出來。
陳語琳對這些台詞無比熟悉,也跟着在心裡過了一遍這些話,心想也還挺好玩的,居然這些話都已經能夠背下來了。
媽媽繼續唠叨着說:“回來也不知道先把包和外套取下來挂好,給自己倒杯水很難嗎?看到自己媽媽在煮飯也不過來幫個忙?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沒洗手又是怎麼回事?”
“好啦好啦,我這就去挂包放衣服,洗完手就過來幫你,别念我了,拜托了好不好”,陳語琳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哄着媽媽,洗手的時候順便看了眼手表,也快到老爸回到家的時間,馬上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起來,找到那個玻璃大茶缸,倒了滿滿一杯涼白開放着。
“你看看你,你隻會對你爸好,我呢?你把我放在眼裡了嗎?”,媽媽瞄了一眼陳語琳在做的事情,氣呼呼地抗議道,“算了,你們父女倆隻會合起來欺負我,欺負了那麼多年,記得給夥食費!”
“來來來,這就給啦”,陳語琳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緻的首飾盒,淺藍色的絲絨布面吸引了媽媽的目光,陳語琳拖着首飾盒,咔的一下打開,一條帶着碎鑽的幸運轉珠吊墜的銀白色項鍊出現在媽媽面前。
“這是白金的哦,知道你對鑲金包邊過敏,所以我特地存了錢給你買純白金的項鍊,還可以幫你轉運,看看戴上去後你買的股票會不會瘋漲”,陳語琳擠眉弄眼地跟媽媽說着,給她戴上了項鍊,看着媽媽竊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哄人成功,可以有一段很長的好日子過了,就又嘻嘻哈哈地躺回了沙發上。
“臭丫頭,以後别花這些冤枉錢了啊,媽媽首飾多的是,不差你這一兩件的”,媽媽喜滋滋地說着反話,進了廚房,繼續做着家裡人愛吃的飯菜。
陳語琳笑着聽媽媽的唠叨,把左手反過來墊在自己腦後,右手掏出褲袋裡的手機,點開威信劃到和男朋友的對話框,上一條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午休後的一點二十分,是“丈夫”吳亮跟琳說他去睡午覺,之後都沒找過她。
陳語琳望着這聊天記錄發起呆,想起來跟吳亮在一起快要三年了,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她剛碩士畢業回到家這邊的城市,被家裡人介紹認識了吳亮,在第十次約會的時候才确立的男女朋友關系,那天還是吳亮給琳在大街上唱歌表白,現在還記得當年被表白時的臉紅,還有被奪走初吻的驚訝。
轉眼間這就快要三年了,從2021年到2024年以來,雙方父母都見過不下十次,也催了不止十次婚,都奇怪着這兩個年輕人到底在執着什麼,尤其是吳亮的爸爸,因為年紀已過花甲,也希望早日能看到自己有後,特别想要一個孫子,所以不斷地給吳亮吹耳邊風,也讓陳語琳的爸媽給點壓力。
其實吳亮已經求了婚,而陳語琳也答應了,但陳語琳還想要對吳亮和他的家庭了解更多一些,也想讓吳亮對自己更加熟悉後,再成為合法夫妻和官宣。
畢竟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而不隻是兩個人之間的結合,特别是在讀完《圍城》之後,陳語琳覺得走進了這個“圍城”,想要再走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而且再說了,陳語琳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十分開心又有自由,時不時能給自己來個說走就走的周末旅行,不見男朋友的時候還可以約小姐妹們出來喝酒聊天,想多晚回自己的單身公寓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