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平遠很難認同他的話,卻也沒什麼有力的話可以反駁,隻能說:“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林咪翻身躺倒,面朝牆裡,結束了這次對話。
他用衣襟上的通訊器給馬右右發了個消息,“過來把我帶走,演的好一點。”
馬右右正在底艙清點貨物,好像老鼠掉進米缸裡,開心的智商都降了幾個百分點,聞言傻不愣登地問,“怎麼演?”
林咪深吸一口氣,覺得今天哪兒哪兒都不順利,氣死了。
惡狠狠發,“繼續剛才送我過來的劇情,演不好給你好看。”
“好嘞~”馬右右完全沒聽出來老大的脾氣,樂呵呵地應了,一手一個拖起代喵和白浪,“走走走,去看看那個冤大頭。”
代喵把眼睛從魚罐頭上拔出來,“誰?”
“那個自己主動要給我們東西的冤大頭呀。”馬右右甜蜜地雙手交握捧心,“老大剛交代,你倆得繼續兇一點,像剛才那樣,記住了嗎?”
白浪靠譜,用力點頭,“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
三人一起跑到A區,馬右右昂首挺胸地打開大門,一指林咪,“把他給我拖出來。”
白浪二人兇神惡煞地撲進去,一人抓住林咪一隻手,拽着就拉出去了。
代喵正握在林咪胳膊的傷口上,疼的他嘶一聲,當場就發作了,掙紮開,“放開我,疼死了!”
“啊?”代喵一哆嗦,差點當場趴下。
應平遠看不下去,站起來擋住林咪,不動聲色地掃過兩人,又是合成獸人,還有個半人馬?
“他生病了,還有傷,需要你們治療。你們輕一點。”
三人這才看到林咪手臂上血迹斑斑的袖子,一時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幾乎演不下去了。
林咪站在應平遠身後,殺雞抹脖子威脅,好歹穩住了三個人。
馬右右竭盡全力穩住站姿,“咳,我們當然可以給他治療,你之前說的物資,還算數吧?”
“應家人說的話,沒有食言的,”應平遠扯出一個微笑,“您也不是一般星盜,應該了解過我。”
馬右右高興地想搓手,但是他頑強地忍住了,“行叭,暫時信你一下,”沖白浪一揮手,“把人帶走!”
林咪垂頭跟着白浪出去,低眉順眼的非常老實。
合金大門關上的瞬間,他就炸毛了,挨個打了個爆栗,“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們仨!我要是不使眼色,是不是還得在這裡跟人簽個贖金合同啊?”
白浪捂着腦門立刻賣了馬右右,“都是老馬搞得。”
馬右右超委屈,“那我還不是為了安全區?這一票下來,您當領導人的事兒就穩了。”
代喵傻不愣登的,“你傷怎麼回事?那個人打的嗎?”
林咪冷笑,“他打得過我嗎?”
代喵立刻跪服了,“那不能夠,誰都打不過你。”
“所以你問的什麼問題?”林咪抱臂大踏步離開,甩給三人一句,“晚上把需要的物資清單給我。”
馬右右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勞斯特領導人的事。
搶了這一艘船,幾乎就穩了。
同時,全部第三艦隊的人,都看到了暗夜一号的新武器,必須穩定人心,不能讓他們漏出去。
或者說,準備好後路,即便漏出去,也沒關系。
林咪一個人回到駕駛艙,往椅子上一坐,沉默了很久,趴在控制台上,指尖劃過那枚貓爪,“老師啊,你是不是也在世界上某個角落活着呢?”
當年卓鎮斷後,老師跟他在一起的,兩個人都失蹤了。
現在應平遠現身,活的挺好。
那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老師也很好呢?
比起應平遠這個負心漢,養大他的老師,才是他生命裡更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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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區艙房裡,應平遠盤腿坐在床上冥想,事情有些不尋常。
這一整個星盜團都不一般。
從形狀奇怪的主艦到威力驚人的武器,還有獸人機甲兵、半人馬,是不是可以推測,這是一個由非人類組成的星盜團。
甚至可以更大膽的猜想,人類聯邦是不是擴張到了其他文明的地盤。
因為那個漂亮青年的耳朵和尾巴,應平遠判斷他是合成獸人。
但是短短幾小時的相處,仔細回憶,破綻太多,并不像。
迄今為止,他在默海的保護區、封閉區域裡見過許多被解救的合成人,沒有任何一個能在擁有了這麼多非人特征之後,還有這麼高的智力,這麼敏捷的行為和這樣多變的情緒。
要麼他不是自己認知裡的合成人,要麼人口販子組織的技術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