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眼熟,又沒什麼印象,倒是見過頭發比這個短點的……”
他摸摸下巴,想起什麼,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比比劃劃,又若有所思地盯半天,眼睛一亮。
“喏,這就對了!”
調酒師把手機屏幕轉過來,用兩根手指,把照片裡的人脖子以下的長發部分遮住,展示給面前人看。
“我看見她了,她剪了頭發。”調酒師一下恍然大悟,“你原來在找這個女人?那看來這次被FBI的人捷足先登了呀。”
降谷零:“……”
日本公安不客氣地奪回自己手機,起身離開椅子。
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冒犯到什麼的調酒師看他突然要走,疑惑問:“你這就走了?你的咖啡都沒喝完,而且我還——”
降谷零扣上帽子,擺手表示不要了。
“下次沖咖啡記得多兌涼水。”還沒他在波洛煮的好。
“沖什麼咖啡?嘿!”
調酒師提高分貝,不滿地強調,“我是調酒師,不是咖啡師!”
然而這話被對方直接給無視,抓起外套,大步走人。
“诶,等等安室!”
——
千代田區警視廳本廳,松田陣平“嘭”的一聲把門推開,聲音大得整層樓都能聽見。
“新聞裡那個經濟犯罪的社長,不是應該去搜二嗎?怎麼直接往樓上帶?”
跟在後面的萩原研二把他往裡用力一推,然後反手關上會議室門,讓幼馴染的大嗓門不至于被整層樓的同事都聽見。
坐沙發上翻資料的伊達航合上文件,看過來。
“帶去樓上了?”
松田陣平說:“電梯口看見的,被公安部的小年輕領上樓。”
說完,他一屁股坐到單人沙發的扶手上,長臂往前一撈,把茶幾上的罐裝咖啡撈了起來,拉開拉環直接灌下一口。
伊達航看他問都沒問就行雲流水的一番操作,等他咽下去了,才默默開口提醒:“那是部長剛剛開完會,忘記帶走的。”
昨晚通宵辦案的人反應延遲了兩秒,接收到好友傳達的信息,聳聳肩,不太在意:“我一會兒還他兩罐。”
“那你自己給他去。”
“欸~知道。”
松田陣平又喝了一大口刑事部部長的咖啡,舉起咖啡罐身體往後一滑,整個人滑進沙發裡,無處安放的長腿還搭在扶手上,頂着亂糟糟的頭發,一隻手臂伸到後腦勺,懶洋洋地枕在另一個扶手。
萩原研二在飲水機前為自己倒了杯溫水,才走到另一張沙發旁坐下。
“我感覺,那人應該還牽扯了不少其他案子,比非法盈利更嚴重的事情。”
“可能吧。”
伊達航将手裡的文件放至一邊,也身體向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再轉頭看向因為不在同一部門,各自忙碌導緻好幾天沒見面的好友,關心地問:“萩原,你那車頂怎麼還沒修?都這麼長時間了。”
萩原研二解釋:“最近一直在用車,送去修了就沒車開了。”說完,又笑着補充一句,“沒關系,那點瑕疵不會影響我的速度。”
可幹刑偵七八年的刑警還皺着眉,一臉的不贊成。
“總不能一直這樣,你車停在外面,就算不看車牌也能一眼認出來是你的車。”
“那怎麼辦呀班長,”萩原研二對對面的幼馴染開玩笑道,“要不,讓小陣平把他的那輛給我?他去開廳裡的警車。”
對方閉眼回答他:“我車被宮本貼罰單了,扣留三天,不準我開走。”
“找佐藤幫忙求情也沒用嗎?”
“佐藤這兩天剛好請假不在。”
萩原研二啧啧兩聲,表示遺憾:“看來,這回沒辦法了呀小陣平。”
對方對他多少帶着點幸災樂禍的語氣不予理睬,空出隻手來,摘下衣領上的墨鏡戴到臉上,模樣冷酷地橫躺在那裡。
“要不要……”伊達航有些猶豫,但還是考慮再三後提議,“暫時用用那家夥的?萩原,等你把車頂修好了再說。”
戴墨鏡的人把臉轉了過來。
“他的?”
萩原研二收回目光,收回的目光輕掃過茶幾幾腳,落在班長身上,手裡拿着杯子,杯口抵在唇邊,和班長對視,笑着拒絕:
“算了吧,車鑰匙都搞不清楚是哪一把。”
“……”
戴墨鏡的人把臉轉回去。
萩原研二抿了點溫水打濕嘴唇,然後說:“别說這了班長,我馬上也有會議,咱先聊重點吧,你找我們是出什麼事了?”
“…是出事了。”
伊達航順着他話,跳過話題,後背再度離開沙發靠背,微微前傾,還有點繃着,手肘撐在了膝蓋,看了看左邊,也看了看右邊。
話音落下後,他似乎還沒組織好語言的一下消了音,于是會議室陷入毫無征兆的沉默。
被喊來的二人沒催,各自喝着自己手裡的水和咖啡。
好像突然走神的刑警伸手從褲口袋裡摸出了根牙簽咬在嘴裡,過了幾秒,才低頭從身旁被壓在下面的一個文件袋裡,取出兩頁紙,闆正地擺在他們眼前,招呼他們湊近來看。
萩原跟松田各拿起了一張離自己近的。
伊達航拿下牙簽,這才告訴他們一個自己也剛得知的重要消息:
“昨晚,有人潛入證物間。”
——————
“等會兒安室,走這麼快幹嘛,我話還沒說完,呼——”
調酒師在停車場氣喘籲籲地把人攔下。
“你那件事,雖然沒查到東西,但我倒想起點什麼。我也是從一個老人那聽說,他又是從一個将死之人的嘴裡聽來。他把它編成了傳說故事,神神叨叨,講的時候我沒放心上,就算他一直強調是真的我也沒信。這事過去好多年,但你一說要查什麼東西,我這幾天又想起來了。”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關上剛拉開的車門。
“跟我說說看。”
調酒師拿開自己撐在引擎蓋上的手,換了姿勢,倚着旁邊的車,盡管氣還沒順上來,但絲毫不影響他一臉神神秘秘地開口:
“嗯……怎麼跟你說呢,是真有點玄乎,跟你說了你肯定要說你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不信這些稀奇古怪的神話傳說”
降谷零轉身要再拉車門。
“诶诶别急呀,這麼跟你講吧,雖然不知道你一個私家偵探為什麼要查這個,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也看到了我們查這麼久也隻不過是根皮毛,可想而知裡面的水肯定很深——”
“再不說重點,繼續去美國給我盯梢。”耐心快要耗盡的公安表情陰森道。
“——好吧。”實在不想去美國啃快餐的調酒師端正好态度,正經起來,重新開口。
“那你有沒有聽人說過,三日複活的不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