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假裝沒注意,偏頭去看旁邊冰雕。
硬漢警官隻好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假裝沒聽見後面的問題,繼續問:“既然你是現場第一目擊者,你當時有發現什麼奇怪地方?”
他的話音未落,對方臉上就浮現出郁悶的表情,說話的聲音裡夾雜了不少抱怨情緒。
“呐,”少年悶悶不樂地說,“那個現場,我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當時吓傻了的服務生硬拽出來,後來他報警時警察在電話裡叫他别讓任何人進去,他就真攔着我,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再進去……”
呐呐,真想不到啊,原來能攔住一個偵探發現真相的腳步的,是遵紀守法,聽警察叔叔話的好市民的堅持。
“不過,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線索的發現,我記得白木經理生前胸口佩戴的花朵是閉合的,跟我們的都不一樣。
“閉合的?”
“因為我們佩戴的都是已經盛開的花,看到白木經理的時便多看了兩眼。”
“行,我知道了。”
伊達航合上了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來的小本本,放進寬大口袋。
“感謝你這次提供的寶貴線索。”伊達警官态度友好地說道,“我會讓人過來為你做筆錄,還要勞煩繼續呆在這先不要到處走動。”
少年表示了解地點頭,剛想再說點什麼,誰知對方話鋒一轉,語氣陡然嚴厲,本就長相嚴肅的警官闆起臉,一瞬間你感覺班長被鬼冢附身了。
“但因為好奇心,在警察到達前獨自闖入案發現場這種事是絕不可以,先不說你身上會莫名背負的嫌疑,這麼做不僅會破壞案發現場,幹擾到警方辦案,同時也很可能為自己帶來隐藏在暗處的危險……”
嘛,不愧是班長,明明他們上學時這種事沒少幹,經常在警察來之前把案發現場翻了個底朝天,但這種過往曆史絲毫不影響班長教育後輩規矩做良民。
你聽着班長教育未成年人,把說這話時沒想太多的未成年教育得一愣一愣,尴尬得開始用手指摳拽褲縫,眼神躲閃着垂了下來。
——
“等等警官!”
身後人急匆匆地叫住準備離開的你們。
“我想跟着你們參與進案子裡。”
伊達航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剛說的話……”
“讓他跟着呗,班長。”
見旁邊被問的警官想都不想就打算拒絕,你看了看一臉認真又飽含期待的少年,胳膊肘輕輕撞了撞伊達航的,小聲說:
“反正你們警察也都來了,這麼大的孩子自己有分寸,不會礙事。你肯定看出他應該也很喜歡破案,跟你們之前見了案子就二話不說往裡鑽是一個模樣。”
對方橫你一眼。
你沖他嘿嘿一笑,露出口大白牙。
“你叫什麼名字?”你主動去問還在等警官首肯,眼睛卻已經發亮的少年。
對方快答道:
“工藤新一。”
“在讀初中?”
“唔,不是……我馬上高中了。”
馬上要讀高中了呀。
高中生名偵探。
你仔細地看起面前年輕的、尚未成名、甚至沒有獨立辦過一次案件的準偵探,看了看他還是稚氣的臉頰和稚嫩的肩膀,幹淨透亮的藍眼睛裡沒有瑕疵,你仿佛能看見少年偵探自信聰慧的靈魂,以及靈魂更深處,猶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的求知與探索欲……
“讓他跟着吧,班長。”
你收回目光,扭頭和伊達航說。
面硬心軟的警官其實在聽到你說出那句“也喜歡破案”時就已經有了動搖,隻不過還需要再斟酌些其他方面的問題。
這會兒,也還是松了口。
“進去後别到處亂碰。”伊達航嚴謹地叮囑。
“沒問題!”
工藤新一高興地一口答應的同時,目光飄向了你。
你對他笑笑,兩手插進褲兜裡,正準備離開不打擾警方辦案,然而卻又被一把拽住胳膊。
你一懵。
“還有啥事啊?”
對方不由分說地把你拉着往會場後的員工通道走。
“走啥呀你?嫌疑人排查出來之前你出不去,我看你在這裡面也不像有什麼正事,我部下今天病了沒來,正好有你在,能幫忙替一下。”
喂喂喂,又是拿你當替補?
“我不是給你找了個幫手嗎班長?我同事還在等我呢——”再不回去,他們多半就要以為你上廁所掉坑裡了。
伊達航停下來張望。
“你同事呢?”
“喏。”
你隻好将自己待了老半天的小角落指給他看。
對方定眼一看後,奇怪地咦了一聲。
“中間那個,不就是當年那個……”
“啊?”你不明所以。“哪個啊?”
他細心提醒你:“就是當年在馬路上跟你勾肩搭背過的那個,被我瞧見了的,吃飯時還跟萩原他們都講過。”
“喂……”
想起來後的你頓時大窘。
“幾百年前的事了不用記這麼清楚啊班長。”再這麼招,老黃曆都要被翻出來了!
“是我記性太好。”伊達警官理所當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