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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小時,坐你旁邊專心幹飯的同事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盤子裡的牛骨頭,滿足地拍了拍吃撐的肚皮。他把吃幹淨了的餐盤往前一推,想找紙巾擦嘴,卻突然看見什麼,疑惑又驚奇地出聲:
“诶?那是不是……”
同事說到一半卡住了,想半天想不起來,想找個人幫忙确認,他的胳膊撞了撞你的。
你擡起頭,正巧瞟見一個有點眼熟的黑發少年,一臉不是很耐煩地被一個看起來興緻勃勃的漂亮女士拉着四處晃悠。
你不禁多看兩眼。
真的很眼熟。
健忘的同事終于想起了自己要說的名字。
“是藤峰有希子??”
其他同事立馬開始東張西望。
“我女神?在哪在哪?”
“那呢,還帶着個小男孩。”
“是她兒子吧。”長谷君說,“她退圈後媒體也沒少曝光她的家事,聽說她丈夫是個作家,後來生了一個男孩。”
“沒見她周圍還有其他男人啊?”
“丈夫或許沒來吧。”
有個同事的飯已經不香了,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黏在遠處那位已經退圈的女明星身上。
“啊~沒想到在她退圈十五年後,見到了真人。”他邊看邊感歎說,“我可是她的大影迷,她的每一個作品我每年都會看上十遍,愛得不得了,你們說我如果現在去找她要簽名的話會不會被答應……”
“晉川是不是不認識藤峰?”長谷君問一直沒說話的你。
“确實……不太熟。”
你收起了臉上古怪的表情,又望了眼那個一臉别扭的少年,匆匆收回目光。
“我之前沒怎麼看電影。”
你說着,拿起手邊杯子,喝了口果汁壓壓驚。
确實不太熟。
不過是知道她家不省心的兒子叫工藤新一,順便她還有個代号是貝爾摩德的圈内好友。
哦,對,那老女人用的還不是自己原本的那張臉結交人家。
但不管怎樣,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毫無征兆地碰上世界主角……
你莫名有了如坐針氈的不祥預感。
乖乖,現在跑還來得及不?
……
跑是不能随便跑的。
吃飽喝足後的同事們開始暢快地聊天。
“最近日賣電視台來了個新人主持,我感覺挺不錯,人長的漂亮,思路敏捷,吐詞清晰,電視台這回挖到寶了。”
“你怎麼連電視台那邊也關注着?”
“有會用到人脈的時候啦。”
“等等,你說的這人是不是叫……我想想,水無,水無憐奈?”
“對對,你也知道她?”
“看電視時收到過她的節目,于是多看了兩眼。”
“你們說我們以後有機會跟她合作不?比如讓她配個音什麼的……”
“配音又不是我們公司的事,你腦子裡想啥呢?”
“但我們也可以推薦合作方去找她呀……”
你聽着他們說話,沉默地給自己灌了幾口果汁,目光看着别處。
同事卻時不時會戳一戳你,擔心你無聊,主動拉你融入聊天氛圍。
他把話頭抛給你:“晉川知道她不?應該也有收看過她的節目吧。”
你怔了怔,随後輕輕點頭。
“嗯,我有她印象。”你說。
說完這句後,你感到呼吸有點難受,胸口悶悶的。
演講台上有人正在搬東西布置,急于換個話題的你不假思索,又嘴欠地問:
“等下會有什麼表演?”
結果,面對滿屏無人能懂的代碼數據能撸起袖子奮戰三天三夜的技術員們如同被猴子偷了腦子,一個個變得表情呆滞。
一個猶猶豫豫:
“好像是個關于插花,據說是什麼,前衛藝術……?”
一個直接傻了:
“啊?什麼藝術?”
你:“……”
得,都是你的錯。
選擇放棄的你想要換個坐姿打發時間。
站起來活動下坐麻的筋骨時,餘光忽然不經意的捕捉到,有個未成年人跟在一個行色匆匆的服務生身後跑了,他漂亮的媽媽正在跟别人談笑風生,絲毫沒注意到兒子丢了。
不會是拐賣兒童的吧……
不至于。
你思考了一秒就果斷放棄選項。
要相信世界意識不會玩丢主角。
這時,去洗手間的長谷君返回了,一臉緊張和神秘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怎麼了長谷?”同事見他表情奇怪,于是問道。
長谷君剛想張嘴,還沒說一個字又立馬合上,機警地環顧了圈四周後才重新重新湊到餐桌前,聲音極小的跟你們說:
“我偷聽到的,這裡好像剛發生了命案。”
一桌皆驚了:
“什麼?命案??”
“死人了??!”
“噓噓噓!快坐下!”
唯有你瞬間變成了沒有骨頭的廢物,軟綿綿地癱坐回椅子上。
行吧。
你自暴自棄地心想。
預感顯靈了,這回是徹底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