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也來了?沒看到人啊。
“他個機動隊的也能跟過來?”不是說要開會嗎?
你一邊疑惑地發問,一邊環顧四周找人,然而話剛問出口,就有一隻胳膊肘搭到了你肩頭,壓得你右肩往下陡然一沉,差點一個踉跄沒站穩腳,喊出聲卧槽。
罪魁禍首還不知改,吊兒郎當地從墨鏡後看你。
“你這家夥,我過來很驚訝嗎?”
他一面問着,一面上下打量了你幾眼,然後挑了挑眉,用做賊的音量,小聲問你:“欸,你的那身行頭呢?”
“行你個頭。”
奈良小春被另個刑警叫走,你沖這明顯沒安好心的家夥翻了個大白眼。
你用同樣的音量,咬牙切齒說:“幸虧沒穿,不然今天丢人丢大發了。”讓你穿着女裝在群多多少少有點面熟和交情的警察的面前報自己的身份姓名,你晉川枝和是不打算在這個世界上混了嗎??!
你話音落下後,這卷毛明顯是在憋笑,擱你肩膀上的手都在發抖,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縫,卻還假惺惺拍了拍你肩膀,寬慰地說了聲“怕什麼啊”。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看你戴那款黑長直,我在路上都已經替你想好該怎麼跟大家解釋晉川家有個妹妹的事了。”
“滾犢子吧你。”
你一把揮掉他的手,趕緊結束這個社死性話題。
“你不是說要開會嗎?”
“開了呀。”松田陣平收回自己的手臂,正兒八經地和你一塊靠在警車邊站着,說,“隻不過會議中場休息的時候聽說搜查一課接到我們副隊的報案,就跟着過來了。”
“因為跟起火有關?”你問他。這次遇到的是開往遊樂園的大巴車天然氣燃料洩漏,差一點點就将整個大巴車裡的二十七人一起點着,還是萩原研二在大巴車過紅燈要踩油門時留意到車底的細微異常,發現不對勁。
松田陣平沒有立即回答你,而是沉默地轉頭望向那輛差點發生爆炸引發火災的大巴車。旁邊十米處,是二十餘名剛剛死裡逃生的乘客,父母緊緊抱着懵懂不知所措的孩子。
“有你和hagi兩個在,我當然相信現場不會有事。”他緩緩說道,“但我是有時在想,也沒什麼依據,可自從上次的線索斷後一直沒能銜接上去,當年我們從千田的工作室出來的第二天,那裡無故發生大火,裡面的東西被燒得一片狼藉,從那之後一直隐隐有種感覺,我們身邊,恐怕藏着雙眼睛……”
“……”工作室不是你燒的。
你乖乖地聽着,一聲不吭,然後在心中默默為自己撇清關系。
天地良心,你隻是,憑借自己對組織多年的了解,在吃飯時随口插了句嘴,暗戳戳地讓他們趕緊去工作室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可誰知道會那麼巧,那地方在第二天就被燒了個幹淨啊?
這事讓警惕性強的警官先生在一段時間裡一直處于警覺狀态,找消防廳幫忙調取出近五年來東京都大大小小的各種至今未結案的縱火案和火災記錄進行排查——還真讓他排查對了方向,十起未結的縱火案中,至少有一起是跟組織有關,并且該項概率在近三年裡得到顯著增高,上升百分之三十,據說是因為作為日本區負責人的TOP1先生覺得這樣能一了百了一勞永逸,導緻手底下的人也跟着遵循這種做事風格,每天都在為消防廳和警視廳增加「未破獲縱火案」的數量而努力着。
好吧,雖然話題是你引起的,但你每次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聽……
“行了,我去hagi那看看。”終于,在又單方面聊了兩句後,對方說出這句話。
你連忙趕鴨子似的揮揮手。
“去吧去吧。”
松田陣平沒馬上走,拍了拍你腦袋。
“呆這别動,我單獨開車來的,等會兒一起回去。”
“安啦——知道啦!”
他這才走開。
——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個不停。
你等人離開後,又看了會兒他站那跟大家一起交流聊天,确認短時間内不會再過來找你,才慢吞吞地邁開步子,找了一個比較遠離人群的地方接通電話。
“什麼事?”
周圍各種各樣的雜音有點吵,但并不影響聽到電話那頭人的說話内容。
“最近抽時間來一趟波爾多,有個小新人給你帶帶。”
你果斷拒絕。
“我不會。”
對方說:“随便帶,别玩死就行。”
“這段時間我都不會離開日本。”
“可你半月前答應的事還沒有做到。”
“……”
你沉默不語。
最近一段時間你待在東京哪也沒去,FBI那邊還沒來得及過去跑一趟。
“金麥。”
女人再重申一遍,
“記得過來。”
話語裡隐隐透着警告之意。
你感到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擡頭時,剛好看見正跟一名刑警聊天說話的二人同時望向你,朝你投來詢問的目光。
“知道了。”你沖他們露出一個無事般的笑容,對電話那頭的人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