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肯定我不會告訴琴酒?”
你沒什麼猶豫就給出了回答:
“如果你想這麼做,就壓根不會坐在這跟我扯淡這些。”這個女人過于精明,從不屑為一些于自己無利的事而惹上麻煩,除非是想被你打包扔走送人頭,體驗聯邦調查局總部一日遊。
女人開始認真思考,酒吧的輕音樂如同一塊華麗無比的純白色巨布,被蓋在一間陰暗醜陋的獸籠上。
最後,果不其然,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幽幽地跟你說了句:
“揭發一兩隻小老鼠,對我而言确實沒什麼用處,但琴酒已經讓我觀察蘇格蘭,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你當然知道。
從在醫院見到人的那天起就意識到了問題,然後發現琴酒已經陸續盯上包括蘇格蘭在内的六名代号成員,正在逐一排除他們身上的嫌疑。這事讓你焦慮了一夜,可你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讓他三年的努力前功盡棄。所以你隻能等,等烏雲遮住太陽,等海浪撲過沙灘,優秀的獵人重新斂起氣息、藏身于萬物之中,完美地潛伏進惡獸聚集的黑暗裡。
可等待是另一款焦慮的販賣機。
“不用你說。”你壓下内心的不耐和煩躁,捋了把前額的頭發後冷靜說道。
“是嗎?”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有些期待地說道,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能為那幾隻小貓咪做到什麼程度。”
想錘子想。
你拿起自己的酒杯,與她的碰了碰。
“那現在,我們合作愉快。”
你一飲而盡。
後來,她十分短促地抛給了你一個問題:
“蘇格蘭是什麼?”
“蘇格蘭是什麼呢?”
你的眼睛迷離地盯着酒杯裡的液體,喃喃重複了遍她的話。
與此同時,蘇格蘭威士忌獨特的煙熏與果香正在自己的味蕾中配合着淡淡的海洋氣息一起發酵,與橡木香和焦糖味混雜交錯。
你陶醉般的眯起了眼。
“蘇格蘭,當然是溫柔的大海呀。”
“呵,溫柔?”女人用看幼稚可笑的眼神看着你。“金麥小朋友,海裡有多危險你是不知道?看來手持鐮刀的,可不一定是像我們這樣的惡魔。”
“那又如何?”你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說,“你說的是夜晚裡的大海,可它在我眼中,一直與陽光同在。”
“……”
她聽了你的回答,先是沉默不語,随後不屑又嘲諷地笑笑,緊接着就用看好戲的眼神,戲谑地觀望起你。
“你完蛋了,金麥。”她像地獄的判官,用一錘定音的笃定口吻對你說。
“沒錯。”
你笑眯眯的,玩笑般重複了這句話:
“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