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方斬釘截鐵:
“不能。”
“理由呢?”這人吃錯藥了?防你跟防狼似的。
“以防你追過去。”
你:“……”
媽的,滾吧。
活該日本區這邊缺人手,就讓琴酒這狗東西天天加班天天爽,直接忙死過去吧。
車穩穩地向行動目的地的方向開去,已經上了高速。
那天晚上的狙擊手雖然已經離開日本,短時間内不會出現,但這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就如同一根懸在半空的刺,要紮不紮,令人發毛,不知何時就會猛地紮下來。
你感到一陣煩躁,渾身不痛快卻無處發洩。
——
“太無聊了,我們一起來玩個小遊戲?”
你出聲打破了車裡一直的死寂,語氣興奮,聽上去躍躍欲試。
一直在察言觀色的伏特加邊開車,邊偷偷用後視鏡觀察後邊的動靜。
深受後座的兩人之間詭異的磁場性寂靜折磨的他在聽到你的提議後,頓時一個激靈,等了兩秒,不見自家大哥發話,就立馬主動配合地問道:
“玩什麼?”
這孩子還算能帶動,比他冷酷無情的面癱大哥強多了。
你開始念題:
“今天晚上會下雨。”
“今晚看不見月亮。”
“今年沒有煙花。”
“以上哪句是真的?”
“是第——”
伏特加還沒說完答案就被人冷聲打斷。
“伏特加,開你的車,不用理他。”
“……”
被大哥勒令了的小弟乖乖住上嘴,專心開自己的車。
“嘛,真冷漠。”
你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撇了撇嘴,換了個懶散的坐姿後,又說,“那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善良的小和尚,小和尚有天過生日,叫來自己的幾個朋友,可蠟燭熄滅後,他把他們都殺了,請問是為什麼?”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黑澤陣,一個木得感情的殺手」
你準備幾個字寫出來後貼這面癱臉上。
“我不說話後能得到什麼好處?把你頭發借我玩嗎?”
男人側過頭,陰冷的目光打在你臉上,他冷冰冰地警告你:
“少說兩句話,身上會少開兩個洞。”
而就等着搞事情的你壓根不當回事,滿臉笑容,甚至直接傾過身,搭在椅背上的手臂跟着向前伸了伸,用神不知鬼不覺摸出來的銀色袖珍手/槍撩起對方的幾根銀發絲。
“你以為,你給我開兩洞,我就不會還你兩個?”
前面坐在司機檔位上的伏特加已經汗如雨下。他不斷地通過後視鏡,用眼神央求你還是閉嘴吧,車裡安靜點就安靜點,總比出車禍強。
而你還在語出驚人:
“還是說,你更想再看一次你家的屋頂被掀開?或者新買的寶貝車變成噸廢鐵?别擔心,有什麼想法就都提出來,小爺挨個挨個滿足你~”
嗤——
底下的車輪突然打滑。
一直靠窗邊坐着的人的腦袋則砰的一聲,毫無防備地撞在旁邊的車窗玻璃上。
空氣安靜了半秒。
半秒後,車内的空氣就立馬被點爆: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幹得漂亮!魚三君!”
“對不起大哥!我這回一定專心開車!”
“……閉、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對方從牙縫裡擠出的閉嘴,你在伏特加驚恐的眼神下笑得更暢快了。
——
“對了,今天行動的具體内容還沒給我。”
雖然已經提前在組織内網裡查過,但你還是在車下了高速後,出于敷衍,象征性地問了一嘴。
剛剛磕到腦袋被你嘲笑整整五分鐘的人一臉不耐煩地遞給你幾張照片。
“這幾人是西歐那邊過來的軍火商,合作時違反條約,拿走了一份屬于組織的機密文件作威脅,今晚的主要任務是把文件取回。”
你接過照片,不走心地掃了兩眼。
幾個長相兇橫的白人。
琴酒看了你一眼,接着說:
“現在要去的地方是他們在東京的老巢,我已經從他們一個親信的嘴裡問到文件的藏放位置,你隻需要負責把不用繼續存在的人一個不留地清理掉。”他頓了頓,意味深長。“是你最擅長的事。”
擅長個頭。
你眼都沒瞟,手腕一歪,照片砸過去,發出聲清脆的啪。
伏特加的車瞬間開成S型。
“金、麥——”
對你已經忍無可忍、渾身散發殺氣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喊出你名字,黑着臉從衣兜裡摸槍。
“呀,抱歉。”
你轉過腦袋,沖他咧開嘴,語氣十分欠扁。
“真不好意思,我沒長眼。”
既然你不舒服,那這裡誰都别想好過咯。
——
車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前方一百米處,暗中戒備森嚴的小莊園是你們此次的目的地。
早就處在暴躁邊緣的琴酒率先下車。剛要摔門時,看到你兩手空空,那把袖珍手/槍被你扔在車上。
“老實按計劃行動,一個不留。”他額上的青筋跳了跳,算是用盡畢生耐心,對你強調最後一遍。
你回他以一個敷衍的笑。
對方冷哼一聲,二話不說,立馬帶着自己小弟頭也不回地先行離去,潛入莊園。
等不高興和沒頭腦二人組走後,你在外面多逗留了片刻,欣賞了幾眼郊外的夜景,感覺時間差不多後,才慢條斯理地整理衣領,正大光明地靠近軍火販子的老窩,堂而皇之地進入到周圍保镖的視野範圍。
不過,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已經被迫不及待先到一步的人清理幹淨,你隻需要穿過打理幹淨的小花園,走完鋪了碎石的小路,來到一幢小洋房的大門前。
站在附有雕花的門前台階上,你理了理額前淩亂的碎發,伸出右手,出于禮貌地按響了一旁的門鈴,另隻手則背到身後,摸上腰間軟劍的劍柄,準備等門一開,打聲招呼,然後先解決掉一個……
然而,為你開門的,并不是照片上你所看到的任何一個。
你虛僞的微笑面具在門被打開的瞬間,僵硬在臉上。
“晚上好,先生。”
已經對你毫無戒心地敞開大門的女人長相年輕貌美,梳着溫婉的發型,對你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用不熟練的日語,友好地詢問你:
“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在女人的身後,是一片布置溫馨的客廳。音響裡在播放歡快的新年曲,樓上傳來兒童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
你在女人疑惑和詢問的目光注視下恍過神,重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
“晚上好夫人。”
你的兩片幹燥的唇瓣互相碰了碰,神情溫和地說道,“請問,能否借用下您家裡的座機?我的手機沒電關機,現在需要跟我焦急等待的戀人報聲平安。”
“噢,當然可以!”善良的女主人沒有猶豫地點頭答應,并側身讓出條通道。“你看上去很冷,快進來吧,屋裡有暖氣,可以等喝杯熱茶後再走。”
“真是太謝謝您了,夫人。”你真誠表達感謝,擡起腳,自然地跨過門檻。
她放了隻披着人皮的魔鬼進屋。
今晚,是新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