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疼不疼?”
“不疼。”
“這裡?”
“沒感覺。”
“手肘呢?”
“都挺好的。”
“看來骨頭都沒什麼事,身上也沒有任何淤青的痕迹。”
伊達航終于放過你,邊撸下袖管,邊跟站在一旁兩手抱臂看着的松田陣平說,“但感覺還是應該去醫院拍個片,畢竟是從二十層的地方掉下來,說不定有個腦震蕩什麼的,這就不是肉眼能看出來了……”
做完筆錄後就被提拎着戳來戳去、屁股好不容易能安穩沾到沙發的你忙打岔道:“别啊班長,萩原掉下來時不也沒事嗎?”
“誰說hagi沒事?”
松田陣平想到什麼,一臉無語。
“hagi在掉下來的時候,把右手手腕摔腫了。在現場時他人還是懵的,手腕在袖子裡自己也沒發現,等醫生檢查,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已經疼麻了。這一兩個月都沒法開車,會搬到我那去住。”
嘛,這也太慘了吧?
跳下來時因為怕疼,所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把人當墊底的你十分同情地想。
“萩原他人呢?”伊達航問。
“同事說有東西要給,把hagi叫走了,應該等會兒就過來。”
“能找到位置嗎……”
呱,呱,呱,呱
手機響了。
“我去接個電話哈。”
你在他們聊天時打了聲招呼,拿着響鈴的手機起身,出了警視廳的公共休息室。
站在人來人往皆是佩戴櫻花紋章的警察的走廊上,你接起電話。
“喂?”
“謝天謝地,晉川君你終于接電話了,沒出什麼事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
“早上打你電話時一直沒人接,坂本系長說肯定是喝醉了還沒睡醒,中午時也打了兩個,可還是沒人,語音留言也沒見晉川君回複。坂本課長還想讓我和山本前輩一起到你家裡去看看,可剛剛查了查,發現晉川君的家庭地址沒有登記在公司員工資料裡,于是就又試着打了通電話……啊抱歉晉川君,我好像一不小心說話說太多話了,那你現在還好嗎?今天中午,新聞裡說有棟居民樓突然發生爆炸,大家都在擔心那會不會就是晉川君住的……”
“放心吧,我當然沒事,昨晚也真的沒喝醉。”
你用平和的語氣說,
“請替我謝謝大家的關心吧,惠子小姐。那新聞我也看到了,發生爆炸的居民樓跟我沒關系,我家的地址之所以沒登記,是因為我目前暫時在外租房子,不太穩定,想等以後買房了再補上。”等你什麼時候有更多閑錢能在東京買個三四套房子,就随便挑一套補上去。
小林惠子聽你沒事,明顯地松了口氣,可接着就又緊張起來。
“那晉川君今天怎麼沒來公司?是不是晚上一個人走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事?诶呀早知道我昨晚還是堅持送你回去了,晉川君大晚上一人在外面想想就很危險,還喝了酒,要是遇到圖謀不軌的大變态,見晉川君長得好看,還是個未成——”
“惠子小姐。”
你趁這個腦補一流的同事小姐把越說越不像話的話徹底說完之前及時打斷,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有幾個路過的警察因為你陡增的分貝,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你兩眼。
電話那頭的姑娘也陡然意識到自己不慎将心裡話說出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
“嘿,嘿,那個,晉川君别介意啊,我不是那意思……哦對,中午時有技術部的人來找晉川君,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藤田前輩已經跟那人說讓他明天再來找你了。”
你回憶了一下,大概知道對方能有什麼事找你。
無非就是天降工作:)
哎,社畜歎氣。
“好的我知道了。”
你一邊感慨,一邊開始為自己的翹班編理由,一言不合就給套上了個病弱人設。
你說:“惠子小姐,昨晚聚餐結束回家後,我突然犯了隐疾,頭痛,吃完藥後躺下了,一不小心睡到現在,連鬧鐘也沒聽見,忘記要請假。請你幫我轉告一下系長和課長吧,我明天回公司後會補上病假條,咳、咳。”
“隐疾?!”
你最後的兩聲假咳嗽成功騙到單純的同事小姐一聲驚呼。
對方一聽不得了了,連忙要挂電話:“晉川君竟然病了!那趕緊好好休息吧,請一定要注意身體!我不打擾了,明天公司見!”
“好呢惠子小姐,明天見。”
你挂斷電話,回去後,發現萩原研二也已經來了。
對方已經換上平日出門時的日常裝,就算有打了石膏的右手吊在胸前,模樣也不失平日的風流倜傥,神采奕奕的紫眼睛裡有無窮魅力。隻不過,乳白色石膏上出現的那隻碩大的hello kitty,讓整個人畫風猛的一變,有種從成人頻道跳台到少兒頻道的突然。已經把墨鏡摘下來的人正低頭研究着那貼紙。
也不知道他這樣跟盯炸彈似的盯着看,能看出個什麼名堂。
你也湊過去看了兩眼,坐回沙發時發出了兩聲啧啧。
“原來萩原是被女同事叫走了呀。”
旁邊的伊達航敲了敲你腦瓜子。
“就你機靈。”
萩原研二無奈地跟你們倆不知情的解釋說:“是小陣平說我手腕上看着太單調,這話正巧被路過的同事聽到,人家就去找了她女兒放在車上的貼紙給我,都拿到我手邊了,我怎麼可能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