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時區淩晨兩點三十二分
你再次睜開眼,正身處一家看上去不怎麼樣的酒吧。
周圍沒什麼客人,牆壁上被老闆用來強行裝逼格的世界時鐘在提醒你,時間已經回溯24小時。
你對此習以為常,平靜的目光盯着那口巨大的世界時鐘上看了近十來分鐘。
秒針的轉動和分針的挪移在你眼前繪制出了時間之河偉大的圖鑒,那個滲透億萬年的無數物質中,從過去蔓延至未來的無形生命體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你。
也不管你樂不樂意。
你伸出雙陌生的手,搓了把臉,将回檔後在新身體裡的不适感和空虛感搓沒在逐漸回血的蒼白臉上。
你掏了掏兩側的褲口袋,摸出幾張小面額美鈔。
估計剛好夠付酒錢。
你拿起桌上喝得隻剩一口的酒,一口悶下。
“咳!”
劣質酒的辛辣充斥你的口腔和味蕾,同時也讓你混沌的大腦找回活着的清醒。
你将紙币壓在酒杯下,起身出了酒吧,就這樣十分魯莽而唐突地隻身闖進美國中午十二點半的烈日之下。
……
你叼着根沒點着的煙,也沒急着去找家網吧搜刮那幾位夜訪你家的客人資料。隻是跟路上偶爾經過的失業人士一樣,模樣頹廢地在大街上晃悠。
經曆過的時間線,全然陌生的國度。
這種離譜事經曆多了後就開始習以為常。
這問題你也已經想過了很多遍。
理論上,你已經死了。
物理意義上的死亡。
可你又并沒有死掉。
你現在還可以呼吸,可以眨眼,可以活蹦亂跳,隻不過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用另一個模子裡進行這一系列事情,時間跟着倒退了24小時。
當你路過一家服裝單的展示窗,展示窗的玻璃上倒映出了你此時的模樣。
枯萎的金發,棕色的眼睛,耷拉的眼袋,以及身上實在不能說有任何審美的混搭。
你十分肯定,你此刻若是脫掉了腳上這雙八百年沒刷過油的褐色皮鞋,就一定能發現兩隻腳上分别套着毫不對稱的襪子。
果然,金發還是要配上零醬的臉才會好看呐。
你随手抓了把自己腦殼上的金發,感歎道。
你對自己的新形象毫無興趣,看了眼後讪讪往前走。
你的胃裡有點空,但你全身家當都貢獻給剛剛的那一口酒了,此時的你隻能聞聞街邊披薩店的香味,聊剩無幾地解解饞。
啊,後悔了。
如果你剛剛在酒吧就跑單,此時說不定還能吃上幾口熱騰騰的披薩。
不過還是算了。
最後你還是勉勉強強地選擇盡量去做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這樣在兩個正義感爆棚的少年身邊才不會顯得太過于違和。
隻不過要餓二十幾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