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到有人來了,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姑娘是來算命?”說罷,為了顯示出自己的水平,還替行千鹭觀了下面相:“姑娘這面相,可是大富大貴之人啊,想必出生在富庶人家,隻是”說到這,女子有些遲疑了,“隻是,這面相,生來多病,是早夭之相啊,怎麼會……”
聽到這,白逸徵目光一凜,行千鹭卻是心不在焉,隻是伸出手,撥弄了一下攤位上的算盤與銅闆,那女子看着她的動作先是一愣,随後面色一變,一把抓住住行千鹭的手腕,厲聲質問:“你怎麼會鐵闆神數?這是我家族不外傳的秘法!你是如何得知?”
白逸徵面色一沉,伸出手也沒看清幹了什麼,那女子隻感覺到手腕一陣酸痛,迫不得以松開了抓住行千鹭的手,但就算如此,她依舊不依不饒,撫着自己受傷的手腕,冷聲道:“你們今日不說清楚别想走了,到底是誰教你的?我今日定要把這個叛徒揪出來!”
行千鹭隻是覺得那算盤與銅闆眼熟,便下意識地撥弄了一下,身體的熟悉讓她明白自己以前定是會這些的,卻沒想到竟被這女子一眼看出了她的手法,她有些無奈,畢竟現在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若是這所謂的鐵闆神數真的是别人家的占蔔秘法,那說明她與這家以前是有淵源的,想到這,行千鹭擡頭看向白逸徵,用眼神詢問他是否知道是誰傳授給她的。
白逸徵默了默,想起謝先生的原話是“行氏一脈”,他思量片刻,說道:“應是祖傳的,大抵是母親教導的吧。”
“祖傳的?”那女子疑惑地皺起眉,随即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略帶些緊張地問行千鹭,“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白逸徵毫不客氣地回道:“關你何事?”
行千鹭卻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白逸徵立刻偃旗息鼓了,安靜地站在一旁,行千鹭微微一笑:“在下行千鹭,敢問姑娘名諱?”
女子的眼眸微微睜大:“安定王?”随後連忙說道,“那就說得通了,都是誤會,誤會。”
行千鹭略一欠身:“抱歉姑娘,我失去了記憶,忘記了往事,所以實在不記得是誰傳授給我的了。”
那女子微微一愣:“這樣啊……”而後立馬行禮道:“草民蘇雨,見過安定王,”說着,拉着一邊一直沒有說話存在感極低的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夫君,叫蘇燮。”
蘇燮面容平常,卻氣度非凡,看着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聽到行千鹭的身份也沒什麼反應,隻是微微欠了下身子算是行禮。
蘇雨帶有歉意地笑笑:“我夫君不愛說話,安定王見諒。”
行千鹭總覺得這位名為蘇燮的男子身上有一種奇特之處,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就感到手被白逸徵握緊了幾分,蘇雨也緊張地往蘇燮身前擋了擋。
行千鹭收回視線,對蘇雨道:“蘇姑娘知道是何人教了我那所謂的鐵闆神數嗎?”
“定當是行愫将軍無疑,”蘇雨解釋道,“這鐵闆神數雖是我家的秘法,不可外傳,但族中長輩特意記載過,此法傳授給過行愫将軍,安定王既是行愫将軍的後人,那會這個也是理所當然的。”
行千鹭緊接着問道:“既然不外傳,為何我母親會學得此法?”
蘇雨無奈地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都是陳年舊事了。”
行千鹭皺眉思索,也就是說,她所掌握的占蔔方法并不是祖傳的,而是到母親這一代才學會,就是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淵源,才使得蘇雨的家族能把不外傳的秘法教給她的母親了。
行千鹭和白逸徵對視一眼,這裡畢竟人多眼雜,不适合聊隐秘的話題,因此行千鹭不再糾結于此,她轉頭看向蘇雨,輕咳一聲,正色道:“蘇姑娘既會這秘法,應當受世人追捧才對,怎麼會到此擺攤?”
蘇雨歎了口氣道:“我此行是為了族中的長輩,她說要來京都,離開後卻沒了消息,我便入京來找她了,隻是上路沒多久,銀錢便被偷了,無奈之下隻得開個攤子再做打算。”
行千鹭詢問道:“可否需要我派些人手幫蘇姑娘找人?”
行千鹭仔細觀察着蘇雨,發現她面上劃過一絲緊張,一口回絕道:“不必了,多謝安定王好意,隻是族中長輩行蹤詭秘,飄忽不定,恐怕用處不大。”
行千鹭也不強求,掩下眼中的探究,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蘇姑娘做生意了,先走了。”
蘇雨連忙道:“安定王慢走。”
行千鹭拉着白逸徵走了一段路,确定蘇雨夫婦聽不見後,才輕聲說道:“夫君,你覺得蘇雨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白逸徵語氣不善:“大概隻是一兩分是真。”
行千鹭點點頭,贊同白逸徵的說法,那對夫婦身上疑點太多了,其一,占蔔之人依賴靈力,因此大多靈力不差,但這樣的人卻說自己的銀錢被偷了,着實可笑。